今天早晨繆音因為肚子問題進了醫務室他倒是鬆了一口氣,覺得就算是丟臉繆音也沒有看到那麼也就無所謂了。
條理清楚,吐字清晰的背完台下響起淩亂的掌聲,繆斯後退一步讓開位置,主持人占據了話筒聲音甜甜的說:“下麵請學生會主席蘭斯上台講話。”然後一瞬間台下沸騰,隱沒在帷幕下的繆斯望著台下每個人瘋狂的臉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站錯了位置,這裏明明是明星見麵會的場麵,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狂熱。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繆斯循著聲音望去,一個黑色的輪廓出現在台上。舞台燈打過去,一切清晰起來。一個穿著黑灰色製服的男子站在那裏,萬眾矚目,明明是同樣的製服穿在他身上卻給人不一樣的感覺。他的頭發柔順,在舞台燈下微微泛著紅光,眸子是一抹春意般的綠色,罕見的眼眸。
這些在繆斯看來都不重要,讓繆斯最在意的就是他的氣場,看起來好似溫柔的人卻給人以十分強悍的感覺,如傳說中皇帝的兒子會帶著龍的真氣一樣,睥睨之間完全是王者的風範。這樣的氣勢,繆斯隻在一個地方見過——發怒的店長。
蘭斯站在話筒前發言,他的聲音清澈甘洌,如沒有溫度的溪流丁東而過,留下悅耳的聲音。微微皺眉,繆斯回憶著那雙綠色的眸開始自己回憶,綠眸一般屬於道格拉斯家族。
台下的學生的注意力全部都蘭斯吸引,連台上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這裏。繆斯覺得無趣忽然想到了還在醫務室裏麵的繆音,歪頭看著醫生京山先生嘴角含笑的聽著繆斯悄悄地從後台離開。
醫務室的房間坐北朝南,早晨的陽光一覽無餘的照射進屋子裏麵,穿過雪白的窗簾格外的溫暖,繆音袒露著肚子懶洋洋的閉目養神,愜意的好像一隻慵懶高貴的貓。繆斯推開門就看到了這樣的情景,靠在門口他望著繆斯模糊的爬起來,床下散落著橙子皮,某人剛才大快朵頤了一番。
“好了?”走過去關上窗戶阻止了窗簾的浮動繆斯眯眼看著呆呆地坐在床沿上的繆音問,“還沒有好嗎?”
“啊?好了。”滿足的摸了一下肚子繆音點頭,“吃了幾個橙子之後就沒有反胃的感覺了。”目光在門口逡巡了幾下她奇怪地問,“京山醫生呢,還沒有回來嗎?”
“開學典禮還沒有結束。”從鞋架上找出繆音的鞋子扔過去繆斯吩咐,“穿鞋走吧,還能再開學典禮沒有結束的時候回到班級裏麵。”
“還沒有回來呀,還想見京山醫生一麵,第一次見到那麼溫柔的醫生呢。”繆音滿臉的失望卻還是低頭穿鞋子。製服的領口大大的敞開,沒有係完整的領口裏露出一片春光。繆斯睞了一眼後退到門口催促:“快點。”
“你那麼著急幹嗎?”穿好鞋子站起來繆音伸了一個懶腰眯眼笑,“真是一個好地方,陽光充足,橙子也很好吃。”
明德學院占地遼闊嗎,一切學習和生活設施齊全,為了招攬更多的學生還建造了水平一流的學生宿舍,雪白色的牆壁穿插在滿是濃重顏色建築物之間格外的明顯。繆斯和繆音慢悠悠的跨過操場,操場的最外邊是網球場,網子外麵就是濃鬱的樹林。
傳說那裏是最為原始的森林一部分,球場外麵還隔著一道防護網,上麵掛著“野獸出沒”的牌子。這裏的一切都是屬於道格拉斯家族的,那個在曆史中占據重要位置,在當今也舉足輕重的龐大家族。
“我回來了。”把鑰匙扔在門口的鞋櫃上麵,繆斯彎腰換鞋,抬頭見繆音穿著睡裙盤腿坐在沙發上,茶幾上可以有一堆像小山一樣的禮物,繆斯記得那是學校的女生這一個月以來送給自己的聊表心意的小禮物。
“你回來了。”繆音頭也沒有回繼續拆著手裏的禮物。
已經是晚上六點了,夏令時節太陽還暖暖的掛在西邊的天空,繆斯紮上圍裙看著茶幾上亂七八糟的禮物不由得皺眉:“怎麼還沒有扔掉?”
繆音抬頭滿臉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狗腿。她蹦躂起來躥到廚房門口看繆斯熟練的打開煤氣說:“呐,弟弟這些禮物你不要就便宜你姐姐我吧,我發現裏麵有一些我喜歡的東西。”繆斯沒有表情的後退一步越過她的頭頂望著客廳裏麵被分揀好的一堆東西狐疑地問:“隻是一些嗎?”
“是大部分好吧。”撒嬌的握住繆斯的手腕晃了晃繆音眯著眼睛問,沒有戴眼鏡的緣故,視線裏麵一片昏黃的模糊。
“隨便。”輕鬆的掙脫了繆音的手,繆斯靠近灶台,“離遠一些熱油會濺到你的。”
“好。”繆音高興的答應一聲然後蹦蹦跳跳的回去繼續分揀自己喜歡的禮物,繆斯端著盤子出來的時候見到她正滿臉哀愁模樣的坐在沙發上發呆。睞了一眼已經被分揀好的禮物繆斯問:“怎麼,遇到奇怪的禮物了,恐嚇信之類的?”
“不,禮物都很正常。”回神繆音搖頭,隨即苦惱地蹙眉,“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擺好了碗筷繆斯抬頭,光從西邊打開的窗戶照射進來,他的臉也融進了裏麵,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好像圖畫裏麵可以隱沒進塵埃裏晦澀難辨的臉。
繆音盯著這樣的臉有半刻的發呆,直到繆斯移動躲開了陽光才回神的俏皮道:“繆斯,這次收到的禮物是曆史新低,呐,你的魅力是不是縮水了?”說到這裏繆音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因為學校裏麵傳說的蘭斯大人搶了繆斯的風頭對吧?傳說中的人物該是怎樣的美色呢,應該有一張天怒人怨的臉吧?”
“吃飯。”沒有理會她的揶揄,繆斯坐下端起碗筷靜默的吃飯。繆音撇嘴過去拿起筷子挑揀著碗裏的米粒,偶爾夾一筷子盤子裏麵的青菜。一隻筷子忽然伸進自己的碗裏,繆音抬頭盯著繆斯拿著筷子的修長手指:“吃點肉,你太瘦了。”
雖然嘴巴撅著繆音的眼裏還是浸滿了笑意,把肉又丟進繆斯的碗裏,繆音夾了一筷子的青菜吃下去說:“我不喜歡吃肉,總覺得無論怎樣加工裏麵都有難以掩蓋的血腥味道,我討厭那股味道。”
繆斯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隨意恢複常態,他沒有說話的點頭張嘴吃掉了繆音丟進自己碗裏的肉。飯桌上的氣氛一時間沉悶了下來。
“對了。”繆音打破了沉默用鄭重的表情望著繆音問,“你今天回來這麼晚也去打工了?”
“嗯,在街口的便利店,怎麼了?”沒有抬頭繆斯低聲回答。
“呐,你是不是背著我去學壞了,去做了我不了解的事情。爸媽不在的時候教育你的事情由我負責,照顧我的事情由你負責。繆斯,你在撒謊。今天我打電話過去了,便利店的老板說自從高中開學之後你就不在那裏打工了。那麼,一個多月的時間,每天晚上你都去了哪裏?”繆音的語氣很平淡,不像是質問,繆斯卻從裏麵聽出了最深沉的悲哀,如死亡一般寂寞。
放下筷子沉默了半天繆斯抿嘴:“隻是換了地方,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就沒有說,抱歉。”
“是這樣的嗎?”明顯的感覺繆音鬆了一口氣繆斯點頭:“是這樣,如果不信的話明天放學可以跟我去看。我們店長是一個看起來還行的人,每天店裏都有許多小女生去喝咖啡。”
“真的嗎?”之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繆音幾乎半個身子頭探了過去,滿眼的好奇和心往,“真的嗎?那麼我一定要去看。”然後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咳嗽了一聲假裝正經地說,“當然確認你的工作環境是否安全是首要的。誰要教壞我弟弟饒不了他!”
放學鈴音一響,繆斯還沉浸在雲山霧繞的思緒中的時候繆音就收拾好書包守在他的書桌旁邊。傍晚的夕陽燦爛傾覆在城堡一樣的校園裏麵,給那些顏色深沉的建築物添加了幾分悲壯的色彩。
“幹嗎?”瞧著繆音一張躍躍欲試的臉繆斯不明白地問。繆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扣著指頭敲著桌子,在班級嘈雜的環境中一字一頓地說:“去視察呀。”
稍微一提醒繆斯想起來昨天的事情,麻利地收拾好書包跨在肩膀上他微微蹙眉嘀咕:“到時候不要被店長的狐狸笑容迷惑的不知道方向的好。”
“你說什麼?”繆音掏了掏耳朵大聲地問。繆斯無聲的搖頭率先離開了教室,跟在他身後的繆音無所謂的聳肩自言自語:“那句話我當作沒有聽見好了,我就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嗎?”仔細回憶了一番以前的作為她心虛縮脖子,“好像有過。”
走廊裏和教室相比安靜多了,幾乎沒有人走動,好像要舉行某種大型的遊行活動提前肅清了街道一樣。繆音把書包扔給後麵的繆斯一身輕鬆的在前麵蹦躂,還不時的回頭看著沒有表情的繆斯:“你說你在咖啡店裏麵端盤子?”
皺眉,繆斯糾正:“是做侍應生。”
“那還不是端碟子?”繆音倒退著說,“是不是穿那種很嚴肅的西裝,一副紳士的模樣?”
“大概。”回想了一下店裏普通侍應生的模樣繆斯點頭。
“那豈不是很有看頭兒,一定有好多帥哥的。”繆音說著不禁雙手攏在一起滿臉的神往,“以後一定要多多捧場。呐,既然你是我弟弟,那麼去店裏消費應該會有優惠,比如打折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