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天已經大亮了……
自己竟然抱著盾牌,在樊叔叔的屋子裏守了一夜。
扔掉手中的盾牌,站起身來,兩條手臂緊緊抓了一晚上的盾牌,現在竟然有些發酸發脹,魚飛燕隻能自己慢慢的活動活動手臂,讓血液流動的快一些,然後自己敲一敲自己的肩膀。
屋子裏的擺設還是和昨夜一樣,隻是早上的陽光從窗戶縫隙照射進來,在屋子裏留下了一個手掌寬度的光痕,這道陽光剛才正好照在自己的臉上,把自己恍醒了。
樊叔叔還是沒有回來。
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吧,魚飛燕心下忐忑淒然,來到窗戶邊推開窗戶向外看去。
外麵也還和昨天一樣,不過晨起叫賣的小販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務農的百姓也早就出門,雖然不時的仍有軍隊在街上穿行,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早市那熙熙攘攘的氛圍。
沒有官兵在大肆抓人,也沒有軍隊在封鎖客棧。好像什麼意外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驀然,魚飛燕在集市的人群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身著玄衣的壯漢正低著頭快步向客棧這個方向走來。
玄衣男子似有所覺,抬起頭來,與在窗戶上向外看的魚飛燕四目相對。
是樊叔叔!
魚飛燕開心的差點叫出聲來,一整晚都在擔心樊叔叔,現在看到樊叔叔沒事,自己忽然覺得好開心。
玄衣漢子正是樊姓漢子,抬頭看到魚飛燕在窗口看著自己,伸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低下頭急匆匆的趕路。
客棧裏,樊姓漢子推門而入,又警惕的看了看身後,確定沒人跟蹤,才關上門解下了佩劍。
“樊叔叔,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能見到你真好!”魚飛燕像個小女孩一般雀躍著,沒有樊叔叔守在身邊,自己完全沒有一點安全感。
樊姓漢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包裹打開,裏麵竟然是剛烘好的粟米餅子,還冒著熱氣,將粟米餅遞給魚飛燕,樊姓漢子說道:“小姐你還沒有吃東西吧,這是剛才在集市上順手買的 ,趕緊趁熱吃吧!”
魚飛燕接過粟米餅,卻沒有胃口去吃,心中很是擔憂的急切的問道:“樊叔叔,你打聽到了什麼,到底是不是朝廷發現了我哥哥的身份在抓我哥哥,哥哥他有沒有出事……”
樊姓漢子打斷魚飛燕的疑問,豎起耳朵仔細聽聽周圍的動靜,又走到窗口和門口確認了一下沒有問題,這才回到魚飛燕身邊輕聲說:“小姐,我昨晚出去見了幾個老朋友,這次朝廷不是針對咱們,少爺那麵也沒有出什麼問題,他的受傷應該和這次的事情無關。還有,小姐,我們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出門的時候就交代過,在外麵不要隨意談論這些事情,你和少爺是最後的血脈了,不能出一絲差錯!”
魚飛燕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失言,低聲道歉:“樊叔叔,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擔心哥哥,下次絕對不會了……”
樊姓漢子歎了口氣,鄭重 的說道:“小姐,當初我們大家都同意不讓你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就連少爺都隻同意讓你做自己喜歡的音律就好,你就不要總打聽這些事情了。就算是那些人做了什麼天怒人怨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和你無關,他們死了也與你無關,你隻要記住,你不是別人,你現在是天下第一歌姬魚飛燕!”
“哦……”魚飛燕嘴上小聲的答應著,心中卻是竊喜,還好不是來抓哥哥的,自己心中的大石頭總算可以放下了。
隻聽樊叔叔繼續說道:“我打聽了下,這次朝廷這麼大動作是針對那些地方豪強和遊俠兒的,聽說長樂宮裏的那位使計將天下聞名的遊俠兒都吸引到了舊楚地,然後派遣了大將虞單率兵南下,打算一舉清理掉這些不安定的危險人物。咱們昨天看到的大量軍隊,就是因為那些遊俠兒逃竄到了烏江這邊。不過聽說被大將軍虞單給驅趕了回去,具體情形沒人清楚……”
“虞單?那個百戰名將?”魚飛燕顯然也聽說過虞單的大名,驚訝的問道。
“不錯,就是那個虞單,這次這些遊俠兒凶多吉少了,虞單用兵很是厲害,將來也會是公子的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