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見他雖氣色仍是欠佳,內力氣息卻已不相同,放下心來,歎道:“真是不易。”
青陽由衷說道:“似乎又欠你一情。”
“別,我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您二位,慢走,不送。”金鳳揮揮手。
青陽神態自若,伸出手來說道:“你說需為我把脈,請。”
金鳳見他麵不紅氣不喘,搭在脈上,指下感覺像是一條斷了的線重新接上,一下一下,雖仍虛弱,但不可否認,他生命力頑強。金鳳露出笑容,語含深意:“你現在很完整。”
青陽抿唇,望了鳳霓裳一眼,悄然握住她的手:“有意思的形容。”
金鳳閉目,半晌睜開眼睛說道:“不是我趕人,隻是你們若再不回去,恐怕青鳥就要殺到我這裏來了。”
青陽看向鳳霓裳,鳳霓裳捧著腦袋說道:“我相信青鳥,她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西王母說道:“當日在瑤池,任誰都要讓她幾分,你們可倒好,這段時間必定將她折騰的腳底冒煙,阿彌陀佛,自求多福吧。”
青陽說道:“看來我倆需馬上回去負荊請罪。”
鳳霓裳止住道:“你需靜養幾天。”
“罷罷罷,回去也無礙,在哪裏都是養病,我可不想我精心布置的小島被青鳥給掀翻過來,她這幾日正往東找著呢。”金鳳說著看了青陽一眼,“你倒是**出一群好手下,群龍無首,還能捱過這些時日。”
青陽神情竟帶著倨傲:“天界諸事,不是主事者一個人便能掌管的過來的。”
金鳳看了西王母一眼,剛要說話,鳳霓裳撇撇嘴道:“金鳳你巴不得我們早走。”
西王母笑向鳳霓裳微微點頭,不語。
金鳳隻做不見二人顏色,說道:“小鳳你變聰明了。”
青陽點頭一笑:“本來就是我們叨擾多日,也該告辭了。”
這一次,二人一路順暢,返回天界。
金鳳長舒口氣:“阿彌陀佛,皆大歡喜。”
西王母笑:“你金鳳竟也開始念起佛來,稀罕稀罕。”
金鳳說道:“快走快走,再也不要牽扯到那些瑣碎的三界事情裏,煩都煩死。”
島下那隻巨大烏龜得到命令,緩緩行動起來,茫茫汪洋,隨他們漂浮而去。
後來,青帝與鳳母再也沒有見過他夫妻二人。
有海上因風暴迷路之人,因緣際會下,遠遠看見海上漂浮仙島,器樂聲聞,快樂美好,有美麗女子與嬉笑孩童,堪稱極樂之地,天空中百鳥朝鳳,君臨四方,蔚為壯觀,俗稱蓬萊島。
青陽站在雲頭,從背後將鳳霓裳環在懷中,隻見鳳霓裳目光微轉,眼下,正是那片他們重逢的海灘。
“離了這裏,竟然最舍不得的,是當日漫天漫海的星光,讓人陶醉。”現在想來,還無限唏噓。
青陽輕聲笑道:“我們把它搬到家門前好不好?”
鳳霓裳搖搖頭,並未當真:“何苦來,又沒什麼所謂。”
青陽輕吻她耳畔一點,沒再做聲。
二人回歸天界,青帝修煉出關,鳳母重歸其位,正是天上人間難得一大喜事,眾仙前來朝拜,山呼萬歲,臉上無不喜笑顏開。
青帝接受眾仙覲見,安頓過朝事,便一道旨意降下,天界人間**地上,人類勞作,仙家清修,繁華清淨諸多不便,遂邀眾仙同登天庭,築雲而居,臨風而建,方更好統領天上人間。
一時眾仙口皆稱頌。
從此後,天庭搬到雲層之上,天河化為銀河,從邊境角落,傾瀉而下。向下望,綿綿密密的雲朵,到了晚上,灑落整個銀河的星光。
這一夜,青陽緩緩攜鳳霓裳走到天河邊上,眼見她錯愕,眼見她驚喜,緊緊撲在自己懷裏,眉眼溫潤,二人均是不發一言。
這便是青陽,做到就做到,若再多言,便是邀功了。
青鳥自青帝回到天庭便消失了蹤影,眾仙也有詢問,鳳母三緘其口,言說不知,慢慢大家也就不再詢問下去。隻聽說蓬萊仙島百鳥朝鳳之時,一隻青鳥口銜蟠桃,一路循著聲音飛過海去,顏色清亮,鳴聲清脆,分外矚目。
曾經的十裏桃花林索性留在人間,春去秋來,幾番寒暑,桃花開了又謝,桃子結了又落,若幹年後,一個叫做誇父的人趕路到此,帶走一陣桃香。
自然,那又是另外一段佳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