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尚主任的表情來看,他是放下對詹近楓的戒備和敵意了。
詹近楓繼續道:“第二天醒來後,你不可能是還睡在原來的床上,如果你仔細的話,你就會發現,室內的地上,有幾滴血。”
尚主任嘴唇哆嗦著,“真的,真的是這樣的。第二天我醒來後,對這個夢還記憶猶新,隻是個夢,也沒有多想。不過,我睡前,記得我是睡在靠南的那張床上的,醒來後,卻是在靠北的那張,我當時以為,是自己睡迷糊了。”
張姐一聽這些,就急了,“老尚,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呢?”
尚主任喃喃道:“不就是個夢嘛,誰知道,是真的。”
張姐又問,“那地上的血呢,你有沒有發現?”
尚主任似是在回憶著,“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我似乎是記得,床頭,有兩滴血的,我覺得是天太幹,我睡覺的時候流鼻血了。”
張姐又是著急又是激動,“老尚啊,你是真的中了邪,衝撞了那東西了,怪不得這頭發甭管吃多少藥,都不管用,原來,真的是鬼剃頭。”
張姐連忙起身,激動的去給我們泡茶洗水果去了,敢情,如果詹近楓剛才沒有那麼說,他們就一口水不給喝,直接把我們趕出去了……
師姐畢竟是尚主任的下屬,有她在這裏,尚主任還有點兒端著架子,心理已經動搖,開始相信詹近楓了,但是,他始終沒有開口,去問該怎麼辦啊,怎麼破解啊……
師姐打著圓場,問:“這個事情,破解的話,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詹近楓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個事情,還要尚主任本人配合才行。”
尚主任終於吐嘴,“我,我需要做些什麼?”
詹近楓道:“如果今夜有空的話,要去學校一趟。”
“去學校,去學校做什麼?”
“想必你也知道,那幢宿舍樓下麵,是個墳場吧。”
這時候,張姐端著茶水過來,“老尚,還真是個墳場啊?就算是不信邪,打地基之前,也要找個風水先生給看看的吧,做做法事的吧。”
尚主任皺著眉頭,“這是學校,又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裏麵的學生,將來都是北大清華哈佛的高材生,怎麼能搞這些封建迷信活動呢?這不是在教壞小孩子嗎?”
張姐嘲諷道:“好好好,不搞封建迷信,那現在出了事了,這下好了吧?這還是宿舍樓沒有投入使用呢,要是學生搬進去了,一個一個都出事了,我看你這個主任,還能不能當得下去!”
尚主任眉頭越皺越深,伸手抓了抓頭發,一抓,正好抓到頭皮處,一個哆嗦,就把手縮了回去。
“其實,說真的,要查起來,哪個學校不是建在墳場上的?而且,這個宿舍樓的地基,也算不上是個墳場,隻是有零星幾座孤墳而已。學校擴建,把這塊地皮買來劃進學校時,沒有一家人過來,認領祖墳的,也就是說,那幾座墳,是無主墳。”
詹近楓淡然道:“越是這樣的墳,越容易出事。”
尚主任又道:“那今晚,我們去學校,是要做法事嗎?”
“今晚,隻是去看看,具體要怎樣做,還要到了之後,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那我,我能不能……”
尚主任話說了半截,不再往下說了,不虧是幾十年的夫妻,張姐立馬會意,道:“我家老尚,什麼都不懂,上次已經招惹了那東西了,今晚,要不,老尚就不過了吧?”
詹近楓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寒意,使他們打了一個哆嗦,“不行。”
過了一會兒,又道:“如果你不敢自己的話,最好,叫上你們學校管事的,級別比你高的,和你一起。”
張姐也道:“還是大師考慮的周到,如果要做法事的話,動靜這麼大,肯定要上頭同意批準了,那才能行啊。還有,宿舍樓,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關乎整個學校呢,這件事,得讓學校擔起來。”
張姐的意思,這次給詹近楓的錢,得讓學校出,他們不能做這個冤大頭。剛誰說女人見識短的,來來來,臉疼不疼?
尚主任在官場這麼久,立馬就會意了,“理是這麼個理,但是,校長是不會同意的。”
詹近楓站起來,“說服校長,是你們的事情,我們先走了,今晚十一點,我在你們家樓下等你。”
我和詹近楓從他們家出來時,張姐還跟在後麵,“大師,不再坐會兒了?你看看,連口水都沒喝,這就走了……”
詹近楓生人勿進的口吻,“不必,請留步。”
來不及看張姐錯愕的表情,我已經被他牽著手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