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站起來,我才發現,詹近楓的手,一直緊緊拽住我的胳膊,我用力掰了掰,沒有掰動。再掰,他微蹙眉,叫了聲,“小園。”
聲音魅惑而又虛弱,我頓住,心下一軟,把手覆在他手背上,輕聲道:“我在。”他輕哼了聲,不再有動作,但是,手還是緊緊攥住我的胳膊。
我看著他,輕輕歎了口氣,不再去掰他的手指,任由他攥住我的胳膊。我把腳翹在床上,單手費力地解著腳上的紗布。
等我解開最後一層紗布時,我胳膊上的手指鬆開,詹近楓醒了過來,他緩緩睜開眼,躺在床上愣了有三秒,緩緩起身,看著我,微微蹙眉,“你怎麼穿著濕衣服坐在床上?”
大哥,你這是失憶了嗎?
我衣服濕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你?我之所以坐在這裏不換幹衣服,還是不是因為你?
你以為,我有這愛好,在玩濕衣誘惑啊?!
醒醒啊,大哥!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所回憶起來,他不再糾結我為什麼穿著濕衣服就坐在床上,轉而去糾結我的雙腳了。
“你這腳,是怎麼回事?”
一邊責問著,一邊開始查看我腳底的傷,傷口遇水,更加的嚴重了,他微蹙眉,“換衣服去醫院。”
我齜牙咧嘴著,“不用了吧,也不是太嚴重。”
他簡單粗暴打斷我,“不行!”
“……”
我把濕衣服脫下,擦幹身體,又換了套幹淨的幹衣服,從臥室出來,詹近楓也已經換了一套幹衣服。他負手立在客廳,雖然臉色不太好,看著樣子,身體好有些虛飄,但是,明顯,比剛才衛生間裏好多了。
他掃了我一眼,我小心翼翼走過去,“你有沒有好一點?”
他沒有說話,突然打橫把我抱起,往門外走。
我驚慌,“幹什麼?怎麼了?”
他不鹹不淡道:“去醫院。”
“放我下來,我可以走的。”
“就你這樣,還想走?”
“真的可以,你不信,放我下來,我走兩步給你看看。”
“……”
直接被他無視掉,說話間,已經抱著我走出了樓梯。
我哀求道:“你不是身體還虛著嘛,我怕……”
“無礙。”
再抗爭也無用,我隻得任由他抱著,在去醫院的路上,斷斷續續,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緊緊抱住我,“對不起,我來晚了。”
詹近楓的道歉就像他的情話一樣,總是這麼的猝不及防。
我隔了好大一會兒,才說:“沒關係,我這不是沒事嘛。”
他緊繃著臉,沒有說話,我再道,“那個香囊,也不知道為什麼,落在家裏了,要不然也不會……”
他這才說:“你剛被叫走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我一驚,“什麼?你那個時候已經知道了?”
那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該不會是,我沒有給你血喝的緣故吧?!
他淡淡道:“我那個時候,還在雲南。”
“雲南?”
“嗯,等我趕回來時,知道你沒事後,我又去找了那個人。”
“去找那個叫魂的男人嗎?有沒有找到他,怎麼樣?”
“找到了,不過,又被他逃走了。”
他輕描淡寫一句話,找到了,又被他逃走了,雖然是雲淡風輕,但是,我知道,他傷成這個樣子,肯定是經過了一場我想象不到的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