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哆嗦,我偷看了那些資料的事情,導師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我片刻不停地往精神病院門口趕。
走出院門口,過馬路的時候,我匆匆瞥了一眼,茶葉蛋攤的老板還在,我遲疑了下,轉身走了過去。
老板正坐在凳子上打瞌睡,我過去喊了聲:“老板,老板你醒醒。”
他睜開眼,見是我,顯然嚇了一跳,轉瞬,又囔囔道:“我可沒撿你錢啊。”
我丈二摸不著頭腦,被他弄迷糊了,“老板,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他揮了揮手,不耐煩道:“我沒拿你錢,就是沒拿你錢。今兒風這麼大,那張票子,你剛一擱在那,就被風刮走了,早沒影了,我可告你啊,你可別訛我。你......你不能仗著自己有精神病,就故意找茬啊你......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我可不怕你......”
什麼跟什麼,我有精神病?你看你才有精神病吧你。
我沒心思和他吵,關鍵也是他要真動起手來,我可打不過他。
我順了順氣,道:“我是想問你,我剛在你這裏買茶葉蛋的時候,你有沒有見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穿著短袖的白色連衣裙,眼睛大大的,臉圓圓的,紮著一個馬尾,皮膚很白。”
老板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嘖嘖道:“什麼小女孩兒?什麼連衣裙?還白色的?沒看到沒看到。”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你沒看到?真的沒看到?她明明在這兒站了很久,你......你不要開玩笑......”
老板做了個驅趕的手勢,“我四十好幾的人了,還能騙你不成?趕緊走,別影響我做生意,走走走......真是晦氣......”
我跌跌撞撞穿過馬路,差點兒被車撞倒,又是惹來一陣罵。
馬路對麵就是公交站牌,我恍惚著等公交的時候,一個老太太沙啞著聲音說:“閨女,你可能是碰上不幹淨的東西了,今兒回去,你過過火盆,最好,再找個懂這事的人給看看。”
我看著她布滿溝壑的臉,感激地點了點頭,淚差點兒又掉下來。經她提醒,我這才想起來給黃小仙打電話。
我顫著手撥通了黃小仙的電話,他一直沒有接。我坐在站台上,準備再打給黃小仙時,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我看也沒看,趕緊接了起來,焦急道:“黃小仙,你現在哪裏?我有急事要馬上見你......”
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向小園,不要回頭,不要四處亂看,裝作正常聊天的樣子。現在馬上有一輛公交進站,不管是幾路車,你見車就上,在車上與我保持著通話狀態,至於什麼時候下車,到時我會告訴你。”
56路公交緩緩駛進了站台,我猶豫著要不要上去,“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她說了句什麼,可是被公交刺耳的刹車聲掩蓋,我沒聽清。公交車司機按了按喇叭,催促著乘客上車,我咬了咬牙,衝了上去。
當時我並不知道,我這是上了一趟死亡班車。
車上人並不是太多,後麵還有空位,我拿著手機,走到後排一個空位上。
坐定後,我又問:“你到底是誰?”
電話那頭的女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你仔細觀察一下,剛才在這站上車的人中,有沒有一個穿黑色外套的男人?”
我茫然地抬頭,掃視了一圈,車裏的男人,幾乎都是黑色外套。而且,我也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在這一站上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