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發麻,在他即將夠著我時,我終於回過神來,發瘋般的衝向門口。他母親就在門口,聽到動靜,立馬推門進來。
這個男孩一見著他母親,瞬間就恢複了正常,很無辜的站在原地看著我們。
我哆嗦著站在門口,始終沒再踏進屋裏一步。男孩聳了聳肩,走回沙發旁,拿起書包背在肩上,走出辦公室。
我看的很分明,他路過我時,嘴角牽著一絲笑,詭笑?嘲笑?反正不是善意的笑。
辦公室我是不敢再待,遂鎖上門,跟著他們一起出去。
教研樓建造年份有些早,加上統共就六層,也就沒有電梯。我緊跟在他們母子身後,一起走台階下去。
周末的教研樓格外的清靜,腳步聲分外的響,我有種莫名的不安,便主動開口與男孩的母親閑聊,一邊向她表達歉意,一邊約她下次再過來。
走到二樓樓梯時,前麵的男孩兒本來在樓梯正中間順著當中走著,快要拐角時,他卻突然繞過正中間,閃到了右邊的扶梯手旁,走過拐角,他又順著台階正中間走。
我雖然注意到他的這一動作,也沒多想,但是,當我快到拐角時,心口沒來由跳的飛快,我不由自主也繞過中間,靠向左邊沿著牆壁走了下去。
男孩回頭看了我一眼,稍稍愣了下,沒有說話。
走出教研樓道別時,男孩的母親塞給我一張名片,順便,要走了我的聯係方式。待他們走遠,我才低頭看名片,很好聽的一個名字,蘇純。
一整天,我都沒和導師聯係上,蘇女士倒是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她在電話裏說,今天上午在辦公室當著他兒子的麵,她沒好意思說,其實,她兒子最近總是怪怪的。
她兒子叫蘇朝,剛升初三,之前各個方麵一直都挺好,隻是最近兩個月,書也不好好讀了,試也不好好考了,甚至也不怎麼聽話了,更是很少和她說話了。剛開始還和她頂幾句嘴,現在連句囫圇話都不願意和她說了,有次,甚至動手打了她......
說到動情處,蘇女士聲音哽咽,像是要哭出來。
我安慰了她幾句,待她情緒穩定了,我還是把今天上午辦公室裏的事情大概向她說了下,並問她蘇朝在家有沒有過這種情況。
電話那頭蘇女士停了很久,在我以為是信號不好聯絡中斷時,她開口說:“朝朝行為舉止怪是怪了些,但從沒有模仿女人說過話,更不會說一個髒字,我家朝朝是怎麼的,我還是了解的。”頓了頓,她又說:“明天周一,學校有李教授的課嗎?他會去學校的吧。”
蘇女士這話什麼意思,我再明白不過,想來換成是我,我也寧肯相信自己兒子,不會去信一個陌生的大學生。
我回:“周一沒有李教授的課,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學校,這樣吧,我一聯係上李教授,就立馬和他說下蘇朝的情況,確認好李教授的時間,我第一時間就告訴您。”
蘇女士說了好幾聲謝謝,掛電話前,又拜托我多操點兒心,注意下李教授的動向。
臨到最後,我還是沒有把蘇朝說蘇女士不是他媽媽,蘇女士想要他死這些話告訴她。一來我是怕蘇女士承受不了,二來即便是我說了,蘇女士也大概不會信,再來,萬一蘇女士是真的想讓他死呢......
額,我搖了搖頭,我真是被蘇朝那小子給弄神叨了,看蘇女士關心他的樣子,怎麼可能會讓他死,想讓他死的話,還用得著找李教授為他做心理谘詢?還有,我看他在辦公室的樣子,十有八九是做給我看的,純粹覺得我還是個學生,裝神弄鬼嚇唬我一下,要不,他怎麼一看到他媽就立刻乖乖的了呢?
我突然覺得,蘇朝壓根就沒有問題,他就是青春期叛逆中二而已。從小到大乖乖寶寶做膩了,十四五的年紀,正是自我意識井噴的時候,有這種叛逆很正常。
蘇女士既然能摸到學校李教授的辦公室來,那她極有可能是李教授認識的人,或許導師覺得蘇朝心理上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才把這個案子交給我的吧,可是我卻搞砸了,而且還被一個初中生嚇個不輕。
等導師知道了,生氣和失望都是小事,我期末論文會不會過......
不等導師知道,教研樓裏卻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