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順帝若是知道,不知會作何感想,這幫人分明是在影響老天的注意力,也都是該殺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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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拖著一身疲憊得身子趕到皇宮時,卻發現除了幾個守門的侍衛,裏麵竟空空如也,不禁嚇出一聲冷汗。
“怎麼回事,難道劉墾帶著一幫人遷都了?還是被人偷襲了後方?”
但又見所有擺設都有條不紊,並不想是走得匆忙慌張,這才放下心,卻又忍不住好奇。
“皇上現在何處?”寧王手持馬鞭,指著一個侍衛問道。
侍衛臉色頗不自然,諾諾道:“皇上帶著文武百官去天壇祭天去了——”
“祭天?”寧王聽了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不得不感歎恭順帝的想象力,敵人都已經殺到眼皮子底下來了,竟然想著去祭天,他想幹什麼,他在幹什麼?
寧王心緒煩亂,不得不勉強著再次上馬,嗬斥著往天壇方向跑去。
一路上看到街道上的行人皆跪在地上,向天祈禱,口裏嘟嘟喃喃念叨著什麼,眉頭更是皺成山一般高。
“這叫什麼事——”
寧王小心地繞過他們,繼續往前走著,卻不見恭順帝的隊伍。
正自懷疑,突聞驚天一聲鈍響,猶如悶雷一般從天上砸下,不由得人馬皆驚。
按住馬匹,寧王循聲而去,不消片刻,便見一片荒地上,烏壓壓地跪了一片,恭順帝領頭,焚香禱告,請求蒼天庇佑。
此時的項典正端著一疊厚厚的文章,慢慢地念著,不過是謝阿諛佛揭之言,都是恭順帝這齋戒的兩天突發奇想的大作。
寧王看著這莊嚴肅穆的儀式,搞得有模有樣,心裏卻是悲涼到了極點,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手正緊緊地將恭順帝抓在掌中,調戲玩弄,而恭順帝便如瘋子一般地傻嗬嗬地笑著。
這是何等的滑稽,寧王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表情緊張虔誠的人,便是他的兒子,當今的大明皇帝,他唯一的驕傲,大明唯一的希望。
寧王沒有打攪他們,縱然他望子成龍,但也心灰意冷。
該他被的責任,他還必須去背,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允許大明毀在眼前。
是以,寧王調轉了馬頭,逃也似地離開了這怪異的場所,往城樓上飛奔而去。再也沒有希望,再也沒有期望,他隻想轟烈烈地做一回大明的子民,為保衛自己的家園盡最後一點力氣。
“王爺——”
寧王眼看杜孝衛突然跑來,心裏咯噔一下,看來事情重大,情況緊急,不然杜孝衛也不會親自跑來。
“什麼情況?”
“王爺,兩國發動了第二次進攻。剛剛傳來消息,惠州已經失守。”
寧王聽言也是神色凝重,惠州失守,京城便在他們大軍的眼皮子底下了。那一萬騎兵更是沒有了後顧之憂,定然全力攻城,而且為了奪得頭功,這些人都是不惜一死的。
“走,去城牆上看看——”
“是!”杜孝衛猶豫片刻,終於忍不住,道,“王爺,還是派人護送皇上先離開吧,京城隻怕保不住了。”
寧王臉色數變,卻毅然地搖了搖頭,道:“生死有命,且國家若王,皇上留下又有何用。社稷為重,君次之。我等盡力守城就是,若是天要忘我大明,也是無可奈何的。”
杜孝衛還不知道恭順帝祭天的事,是以不能理解寧王哀莫大於心死的情緒,隻是遵命地點了點頭,疑惑地跟在寧王身後,王城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