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彥能夠挺身而出,對相宗來說,無疑是恩同再造。
“起來吧!”李彥戀戀不舍地放下書本,轉身看向小偷。
小偷恭敬地回答一聲,站了起來,卻驚訝發現他的雙腳能行動自如了,再運動一下雙手,也是如此,哪有受傷的半點痕跡?
“這——”小偷將震驚的眼神轉向事情的始作俑者李彥,又是佩服又是駭然又是迷惑。
李彥解釋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在抓住你的手時,隨意點了兩個穴道,讓它們暫時麻木而已,作用不過一個時辰。”
“宗主果真神功蓋世!”
李彥搖了搖手道:“不,從此之後,我不再是你們的宗主了。”
“宗主——剛才——”小偷著急了,以為李彥心中還有芥蒂,本想當場來個自刎,以血明誌。
李彥笑道:“且聽我把話說完——”
“是!”小偷不得不耐煩地閉上嘴巴,靜靜而又焦急地聽著。
李彥看著小偷因為急於表達而又不善言辭而漲紅的臉龐,心裏甚至懷疑了自己原來的判斷,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剛才我確實答應了你,但現在我已經將宗主之位傳給了你,你便是相宗的宗主。”
小偷正要反駁時,卻意外看著自己大拇指上戴著一顆瑩亮的扳指,變得張口結舌,吐不出半個字來。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李彥給他戴上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宗主——我——”小偷手足無措地看著這個扳指,取又不是,戴又不是,一時看看扳指,一時看著李彥,哭得心思都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是他做夢也不曾想到的。
“當然,你還是受製於我,隨時隨刻必須聽從我的調遣。這個扳指的意義,便是讓你擁有處理宗中大小事務的一切權力,隻要不涉及生死,皆可由你負責,不必上報於我。”
聽李彥如此說,小偷反而放下了心,恭敬拱手道:“是,宗——公子——”
小偷本想再稱呼李彥為“宗主”,不過宗主已經變成了自己,於是急轉改成“公子”。他之所以不跟著眾人一樣稱之為“大人”,因為他堅信李彥不久的將來,便也如同“宗主”這個稱呼一樣,“大人”也是要被摒棄的,而在“大人”之上。
“在宮中,幫我照看好冰兒——”
這是李彥對相宗的宗主發出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將他最為珍愛的人交到了他的手上,小偷從中看到了真正的信任。
“是!”
小偷信誓旦旦地答應了,然後如同他第一次來時一般,仿佛一陣微風吹過,整個人便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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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內,儲秀宮中,花開花落,眼見時光易逝,然而恭順帝與寧王卻再也沒有一點聲息。
自從鮑青莫名其妙地跳級封後之後,儲秀宮中的秀女們,便如同沒了父母的小孩一般,無人顧問了。
其中許多都是大家閨秀,或是高官千金,都是被人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了的人,前簇後擁,何曾受過這樣的冷落。不堪忍受之餘,免不了幾句閑言碎語。時日越是長久,膽子也就漸漸大起來,有的甚至揚言要打道回府。
但都隻是口頭上說說而已,一入宮門,便生死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沒有皇上的點頭,誰人敢離開半步?若是被皇上知曉,可是滅宗滅族的大事。因此,也都隻好占些口頭便宜。
左右無事,往來串門,眾人漸漸熟絡起來。
然而,曾冰鴻房前從來是門可羅雀,她也不曾出過門,一心讀者從家裏帶來的幾本書。就是有許多人連她的麵都不曾見過,更別說說上話了。卻也沒有人敢對她有半點壞主意,因為他是皇上唯一召見過的人,身邊當差的都是穿黃衣的皇家人,與她作對,便是與皇上作對。
便如仇富心理一般,眼見才貌與皇上的恩寵都被曾冰鴻一人占盡,眾人自慚形穢的同時,也故意疏遠她,孤立她,因此即便他受皇上的寵愛,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巴結。
這對於曾冰鴻來說,反倒是件好事,沒有紛擾的人事關係,可以安安靜靜地看書,想著心事。
“我是不是應該將其中的原因告訴給他呢?”曾冰鴻苦惱地想著,這幾天晚上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滿腦子盡是李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