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忙,莫非命?
李彥心裏口裏都隻想過著母慈子孝的安靜生活,可是命運卻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求生的本能,讓他不得不做出反抗,奮力搏擊,一步步地竟走到了權力之巔。
李彥的心思,曾冰鴻知道,王婷知道,何琦及趙燕姐妹也知道,或許笑官老六老七楊相吳侯陳聽雨等等等等,也知道。但是知道,並不一定要將他變成現實。而且對於大多數人的利益來說,李彥爬得越高越好。
今天依舊沒有朝會,就是開起來也沒什麼意思,大多數人都在監牢裏蹲著呢。
恭順帝現在犯了交際恐懼症,隻要一聽到有人求見,便心慌慌意茫茫,生怕是李彥或者寧王,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因為說什麼都是錯。
寧王倒是兩天沒來皇宮,不是他犯懶,而是無計可施。總覺得身邊有無數雙李彥的眼睛,在明處或暗處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然為什麼每次出手,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因此寧王選擇以靜代動。
天色陰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一般。
清晨絕早,李彥便出門了,現在的大街之上,兩邊的店麵猶且關閉著,就是趕路的行人也沒有這麼早起來的,清清靜靜,唯有李彥的轎子在緩緩地移動著,發著咯吱咯吱的響聲。
李彥裹緊了身上的衣衫,蒙著頭,準備再睡了一會。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家裏五個女人,各有各的特點,瘋鬧起來,真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受得了的,還好李彥有些功夫底子,這才勉強應付。
轎子上下晃動著,猶如兒時的搖籃,李彥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嘴角漸漸彎起,掛著幸福的微笑。這種表情若是被何琦看到了,定然會臉紅耳熱,“啐”他一口,低聲嘟囔一句:“死鬼!又要纏夾不清了!”
“大人——”
李彥仿佛從噩夢中驚醒,豁然坐起,往轎子四壁看了看,這才安下心來。
“大人,到了!”
李彥聽言,習慣性地抹了抹嘴角,擦掉睡夢中流下的口水,這才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宮門依舊緊閉著,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什麼時辰了?”
“剛過寅時——”
“去,敲門,想是守卒又在貪睡,誤了時辰!”李彥道。
“是!”家丁答應著,心裏卻不敢認同李彥的話,延遲開宮門的時間,誰知道是皇上的旨意,還是守卒擅作主張?
咚咚咚——
很快,宮門便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一個黃衣侍衛探出頭來,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在李彥的轎子與官服上。
“我家大人有要緊事求見皇上,勞煩侍衛大哥通報一聲!”
黃衣侍衛聽見家丁的聲音,收回眼光,看著家丁,尋詞擇句:
“皇上昨晚剛剛下了旨意,今日閉門謝客一天!實在抱歉,小的也是愛莫能助。”
黃衣侍衛顯然是看出了李彥的身份,這才如此客氣。
都是在下麵做事的,將心比心,家丁也沒想再為難於他,隻是道:“請稍後,我家大人或有什麼話要帶給皇上,還請幫忙轉達!”
說完便跑到李彥身邊,將侍衛的話跟李彥說了。
李彥果然皺了皺眉頭,走近宮門,向那侍衛道:“若是皇上問起,便說謠言之案,已有新的突破,若是皇上不問,也不用特意去彙報了。”
講了這句話,李彥又回到轎內,繼續未完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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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恭順帝,就像那遇到了攻擊的鴕鳥,將整個頭都蒙在了沙子內,眼不見為淨,以為這樣就可以免除危機,不受傷害了,卻不知整個身子都露在外麵。
這兩天,他突然變得吃不香睡不著,想著李彥想著寧王,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他所料不及的。
這不僅動搖了恭順帝剛剛建立起來的對寧王的信心,而且更讓他感到害怕的,還是李彥的所作所為。不是李彥想幹什麼,而是他正在做的,便讓恭順帝恐慌。
朝廷中半數以上的官員被抓,甚至寧王府與皇宮內都有人被他帶走,悄無聲息不說,竟還沒有一個人倒他麵前來抗議,甚至發個牢騷的人都沒有。
難道在他們眼裏他這個皇帝就這麼不中用,還是李彥太厲害,沒人敢去招惹?
無論哪個答案,恭順帝都不願選擇。
今天,他並不是在閉門謝客,而是害怕見到李彥。
其實李彥早在路上的時候,恭順帝便已經知道了,於是倉促之間,讓侍衛將已打開了的宮門關閉,並告知下麵,今天他要閉門謝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