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恭順帝總算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台階,也給了杜孝衛一點點臉色,心裏稍微平衡了些。
“等吧,等吧,朕就讓你等到天荒地老,就不信了,你還敢硬闖禦書房不成?”恭順帝一邊往裏麵走著,一麵想道。
留下一地的士卒與失魂落魄的趙之普,杜孝衛就那麼傲然站著。趙之普此時此刻才發現他們之間的差距,他敗了,徹徹底底地敗了。一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周詳計劃,就這麼被杜孝衛三言兩語,三拳兩腳給破壞了,再沒有比這更失敗的了。
趙之普依舊抓著褲襠,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他知道,這個舞台已經不再是他的了,心中黯然。
那些士卒麵麵相覷,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聽見杜孝衛一聲大喝:“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保護皇上與宰相大人的安危——”
“是!”轟然一聲回應。
聲音傳到恭順帝耳內,讓他不禁雙腳發軟,差點摔倒在地上。幸好李彥快步上前,扶住恭順帝的手臂。
“皇上,沒事吧?”李彥關心問道。
“沒事——”恭順地推開李彥的手,口中說道,心裏卻在滴血,暗想:“那可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個個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就這麼拱手讓給你了。沒事?老子為你作嫁衣裳,你是沒事,老子能沒事嗎?貓哭耗子假慈悲。”
原本以為是貓戲耗子的遊戲,恭順帝還想多玩玩,卻沒想到自己被人當做猴子給看了,哪還有什麼心思?
與李彥隨便談論了幾句,無外乎訴說自己的難處,抓李彥是不得已而為之,將來事情查明,一定會向天下人還他一個公道,請李彥放寬心胸。又問他牢中的歲月可還習慣,需要什麼。聽了李彥講解,又忍不住唏噓幾句,安慰了一陣,便放李彥回去了。
接著讓讓換杜孝衛進來了。
“杜愛卿————”恭順帝話還未說完。
小德子突然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卻見杜孝衛也在其中,忙跪下磕頭,道:“奴才該死,奴才有急事要稟報皇上,皇上——皇上——”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恭順帝這一天實在是憋壞了,忍不住爆粗口。
“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皇上,外麵謠言——謠言——”小德子說了一半,吊足了恭順帝的胃口,然而謠言背後卻沒有半點內容。
“來人,將這個奴才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恭順帝實在煩透了,說這話時他簡直跳到了桌子上,咆哮著吼出來。
小德子想哭,怎麼早不挑晚不挑,偏偏挑了恭順帝憋悶的時候,為了自己的臀部不受傷害,於是一咬牙一呼氣,豁出去了,大聲道:“外麵到處謠言皇上是個野種——”
恭順帝聽言,更是火冒三丈,一跳三丈高,喝道:“放屁放屁,混賬東西,這是無中生有,是欺君犯上,是大逆不道,該罰,該殺,要誅滅九族。那些人在哪,怎麼不抓來見朕?朕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一點事都不會做——”
恭順帝如同一個罵街的潑婦,喋喋不休,髒臭不堪的詞語,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冒。不僅是不了解的皇上的杜孝衛不能想象,恭順帝這些語言是從哪裏學來的,就是一直跟在恭順帝身邊的小德子也納悶,不得不說恭順帝是這方麵的天才。
恭順帝罵得累了,眼看杜孝衛還沒開口說事,於是問道:“你呢,有什麼事說吧?”
事多不愁,虱多不癢,恭順帝有點破缸子破摔的意思。
“德公公說的,便是末將準備彙報的——”杜孝衛拱手道。
恭順帝仰頭閉上眼,斜躺在椅背上,揮一揮手,道:“知道了,朕累了,都出去吧!”
小德子不由得舒了口氣,與杜孝衛一起退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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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府!
管家正在向寧王彙報著什麼,寧王聽了,眉頭越皺越高,雙手握拳,胸前高低起伏著,臉色由青變黑。
“王爺,皇上派人來請王爺進宮議事,您看?”管家說完,又道。
寧王伸出手往下虛按,道:“現在進宮還不是時候,也沒有一點用處,最為關鍵的是,查出幕後之人。”
“是,小的馬上去辦。相信在大明,有這個能力與膽子的,也就數得著的幾個,王爺放心。”管家還欲開口,卻見寧王已閉上了眼睛,不不得忍住了,退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