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六十八、決心投靠(1 / 2)

三人你來我往的客套,始終沒有人願意將話題引入正題,不是不願意開口,而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合適。

當康中正講到當今的時勢。

“當今大明,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夷朝服,盛極一時,然十多年的沉寂,並沒有什麼長足的進步,隨著人口的不斷增加,州縣壓力提升,民間的矛盾,以及百姓與官員之間的矛盾漸漸加大,若是不趁早想出辦法解決,也是一個不小的隱患。”

李彥肅然地點點頭,讚賞一句,盡管康中正隻是講出了最基本的東西。

“康公子鞭辟入裏,分析一針見血,不僅僅是下層的矛盾,下層與中層的矛盾,其實還有中層與上層,中層之間也有相當的矛盾。正所謂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正是因為這些矛盾的激化,而不斷地消耗人力與國力,一旦爆發,甚至會引起內亂,我們不可小覷。”

劉苑最近也讀過一些聖賢書,跟在劉本身邊,對時事政治耳濡目染,也有不少見識,於是皆話道:“謹遵大人教誨!隻是自夏周商,而後春秋戰國,而後漢唐宋,乃至今日,整個民官的架構,以至於生活方式,都從未改變,也就是說當今大明的難處,以前各朝都出現過。以小人愚所見,眼下這種狀況,向來有兩種處理的方式。

“第一,開荒擴土。唐朝太宗皇帝,為了養活泱泱大國,竟不得已將軍隊駐紮在不毛之地,讓士兵屯田自養,以達到開荒之效用。而今大明東有楚西有衛,兩國之地不過百裏,即便屯田開荒,何處去?第二,開疆擴土,便是戰爭。因為戰爭即便不能達到擴大土地的目的,至少能降低人口數量。”

李彥與康中正兩人聽了,皆撫掌喝彩:“好!”

“隻是,大明久安樂平,短期內開辟戰場,隻怕是不可能的。而且即便需要開戰,為國計民生,為黎民百姓而慮,也是不合適的。能夠避免盡量避免,畢竟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康中正笑道。

劉苑拱手道:“康公子高見,小人看書時日尚短,終究隻是識得表麵皮毛,不登大雅之堂,也隻敢在大人麵前賣弄,不然說出去,隻會被人恥笑了去。”

李彥搖搖手,笑道:“兩位都是大家之才,更是將來家族之支柱,不必謙虛。”

“哪裏,哪裏!”兩人異口同聲道。

李彥見兩人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引入正題,便也不藏著捏著,繼續道:“依在下之見,矛盾便是以己之矛攻彼之盾,這就好比兩個人打架一樣。正是退一步,海闊天空,隻要兩個人各讓一步,問題不就解決了。無論是民間百姓的瑣碎小事,還是兩國交邦的大事,都是一個麵子與利益的糾葛,隻要能夠將心比心,相互諒解,也就無事了。正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劉苑道:“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康中正讚道:“善!”

又轉頭看向李彥,拱手道:“大人,天下攘攘,來往者皆為利。除非聖賢,利益驅使所向,怎能不爭鬥?是以孔老夫子,雖有大同之念,卻難造大同之世。”

李彥微微一笑,道:“那我們可以去而求其次——”

“請大人賜教!”康中正道。

“隻要求強者一方罷手即可!”李彥道,“六國之亡原因,雖眾說紛紜,但若是秦國不爭霸,不動兵戈,會有而後的大秦?兩人相爭,若是強者罷手,弱者還敢上前自取其辱?”

康中正與劉苑對視一眼,心中俱是一怔,又見李彥笑著站了起來,踱步到門邊,便也跟著立起,垂手恭立,等候李彥的訓話。

“就拿當下的例子,寧王上有皇上,下有朝廷百官,權威之盛,無人敢仰其鼻息。然而在下看來,寧王不過是個沒有牙齒的老虎罷了,相貌凶狠,卻咬不了人,吼聲響亮,也不過徒有虛表。是以,先是揚州,後是並州,再又惠州,幾次三番的驅使,在下盡皆俯首,寧王又能奈我何?”

李彥說著,微微冷笑:“如今,皇上更是不堪寧王專橫,倒戈相向,寧王唯一的屏障都沒有了,他憑什麼立足於朝廷?君不見,昨日黃昏,萬官匆匆忙忙而去,又垂首喪氣而回?寧王生氣是必然的,但生氣又能怎麼樣,手中無兵無將,京城外州,更不得百姓之心,除了在家裏發脾氣,寧王的生氣還能帶來什麼,他又敢做什麼?相安無事也就罷了,不然隻有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