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火燒眉毛了,他還有心思搞什麼生日慶祝。知不知道寧王已經召集了大批人馬,正在商議怎麼對付他?知不知道,他將大禍臨頭了?”
話語中的“他”指的是李彥,而為“他”擔憂的人是劉諭,這個一向沉得住氣的人,今天顯得有些反常。陪師妹王婷下棋,神情總是不能專注。
“那寧王那邊呢,商量出什麼結果了嗎?”
劉諭現在連椅子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左右來回地走動著,雙手煩惱得不知道放在哪裏,於是緊緊地握成拳頭,上下晃動。
“沒有——”
“沒有?沒有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寧王不敢了?沒用的東西,我早看出來了,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爛泥扶不上牆。”
劉諭此時此刻,恨不得自己上前去為他們拿主意。
“不過——”
“不過什麼?你能不能一次將話將清楚,都什麼時候,還這麼不牢靠。”
被說的人著實夠冤枉的,不是他沒說,而是劉諭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但又能怎麼樣呢?人家是王爺,挨罵就得認錯,挨打就得伸臉。
“是,寧王已經默許手下半路截殺金同。”
“就他們那些個膿包,也想截殺金同?送死還差不多。也不用腦子想想,單槍匹馬的,李彥敢讓他一個人去並州辦事?他既然在並州都能毫發無損地出來,足以說明了一切。謝朱誠不是個草包,誰知道鮑棟是不是他放出誘餌,早等著金同咬鉤,好來個甕中捉鱉。”
“這——”彙報情況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該如何接茬。
劉諭依舊沒有聽話的習慣,揮舞著雙手,狠狠道:“謝朱誠是什麼人,他是個喜好殺人的瘋子,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上千,也有數百,上至大官貴族,下至名流百姓,就是在京城尚且肆無忌憚,沒人能抓住一點錯處,難道人到並州便糊塗了不成,讓一個小小的百姓掌握這多的資料。笑話,天下間再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了。”
“可是寧王已經有放棄謝朱誠意思,另擇賢能,充任並州刺史。”來人自以為,寧王既然這麼看重謝主誠,便一定最為清楚他的個性與為人,怎麼反倒疑惑起來。
劉諭冷笑一聲,道:“事不關己,明哲保身,這是寧王的一向做派,在本王眼裏,便是膽小懦弱,不能做到用人不疑,沒有一點冒險準備,如何能夠成就大事?寧王從卑賤轉變成高貴,沒有一點點曆練的經曆,不可能有多大的格局,這也終將會導致他走向失敗。”
“是是——”他不得不歎服劉諭的眼光,僅僅從一句話,一件事,便將寧王看得通透,仿佛一起生活了百八十年一樣清楚。
“真正厲害的人,是李彥,本王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翰林醫官的兒子,竟能有如此的見識,竟能隨時隨地保持在外人的視線之外,竟然能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一步步壯大,將讓本王也不能察覺他的真正實力,所作所為,不得不讓人歎服。睿親王想必也輸的心服口服吧,不然也不會人沒回來,話便傳到了。”
“莫非沈文突然轉向李彥,是睿親王從中作用?”彙報情況的人這才恍然大悟,再仔細想想,除了這方麵的原因,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劉諭仰天長嘯,朗聲笑道:“好啊,常言道,知音難覓,然而對於一個高手來說,對手又何嚐好找,更別說一個能夠旗鼓相當的真正對手。好——好——好——,本王得遇李彥,真乃人生一大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