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三十五、各奔前程(2 / 2)

眾人心中雖然有怒,卻不敢爭辯,忍氣吞聲,各各收拾了生意,早早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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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

李彥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相公,如此看來,寧王野心不小啊!你打算怎麼辦?”趙燕自從惠州回來之後,儼然充當了李彥的軍事角色。

“寧做太平犬,不為亂離人!若是任憑寧王如此下去,國將不國。”李彥點頭道。

趙燕牽著李彥的右手抱著自己的腰肢,安靜地躺在他的胸前,雙腳伸長蹬開被褥一腳,如同一隻小貓似的蜷在其懷中,吹起如蘭,抬頭看著李彥,笑道:“莫非相公已有對策了?”

李彥笑道:“不急!京城百姓剛剛經曆兩王之亂,心有餘悸,此時若是再添事端,恐民心生變!且此時皇上隱忍不發,時機尚不成熟,名不正言不順!還是以不變應萬變!”

趙燕皺了皺自己的鼻子,往李彥身上拱著,道:“嗯!看來相公已胸有成竹了!”

李彥笑道:“何以見得?”

“無他,心有所感而已!”趙燕撅起嘴,可愛的模樣是李彥從未見過的。

李彥刮著他的鼻子,笑道:“知我者,莫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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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燭光幽暗!

恭順帝仰望著星空,隻有他此時才覺得寧靜。

被無窮的黑暗包圍著,劉墾甚至能感覺到夜色的流動,一種實在的安全感席卷全身,猶如母親的懷抱,讓人身心溫暖。

“順子公公,有沒有想過有今天?”恭順帝劉墾並沒有回頭,他的身後是一個正守著香爐的老太監,蹲在黑暗之中,埋下頭,不知是不願意看人,還是害怕被人認出自己。

那太監聽恭順帝的問話,跪下雙膝,輕聲答道:“回稟皇上,奴才自打進宮那天起,便已料到有今日的結局。能在這宮中善始善終的,又有幾人?就連武德帝與孝仁帝也是含恨而終。相比與其他人許多人,奴才得意過,已是十分幸運的了!”

恭順帝冷笑道:“難道你就不想東山再起?”

“奴才不敢,奴才就是奴才,不比權貴,不比皇上,奴才坐得越高,摔得越重。何況奴才年事已高,再也經不起這折騰了。”那太監道。

恭順帝輕輕舒了口氣,道:“朕又有何不同?”

那太監道:“奴才便如那蹴鞠一般,鞠即便飛得再高再遠,也是命中注定要落下。而皇上受命於天,身係大明百姓,必定有神明保佑,腳踏彩雲,淩空於萬人之上!”

恭順帝轉頭,喝道:“你這是在取笑朕嗎?”

那太監淡淡道:“奴才不敢,在皇上眼裏,奴才不過一隻螞蟻,即便想捏死,也是易如反掌之事,奴才怎敢取笑皇上!奴才不敢!”

那太監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敢,卻聽不出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畏懼。

恭順帝步步逼近,臉上的表情一時怒一時愁,一時悔恨,一時慚愧,待走到那太監身邊時,唯有一聲歎息,心中便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年孝仁帝可有此困境,又是如何掙脫的?”恭順帝頹然坐在地上,問道。

那太監答道:“沒有!”

“沒有?”

“是的,孝仁帝沒有掙脫,因為這權力便如困在一個人脖子上的牛皮一樣,越是掙脫,便困得越緊。”

“哦?那孝仁帝又是如何做的?”恭順帝突然問道。

“不聾不啞,不做大家翁。孝仁帝蕭規曹隨,什麼也沒做,權力下放,無為而治!”

恭順帝自問做不到,他不想做別人的棋子。在其位,謀其政,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若是孝仁帝沒有選他做皇上,劉墾安安穩穩地修身養性,便做一個太平的王爺。但命運讓他站在了權力之巔,恭順帝便要一展所想,做個青史留名的有為之帝。

他能等,等到寧王百年之後,萬事皆休!但他不想等,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朕能做到嗎?”恭順帝無奈道,他剛剛從宮中的太監口裏,無意中得到消息,寧王要給他選妃定後了,外麵已經為此事,已是滿城風雨,然而身為主角的他,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得到寧王的通知,這是何等的諷刺。

“皇上可以做到,卻不定要去做!”那太監抬起頭時,竟是小順子,當年的太監總管,孝仁帝身邊的紅人,卻沒想到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