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跟著江彬時日久了,也知道江彬不喜歡太監,自然不敢將劉全抬到江彬的房間。
那大夫就像早已準備好了的似的,很快就隨著眾人的腳步進了房間,隨手把了脈,便怔住了,一臉不解地看著劉全。
劉全的臉色更白了,猶如一張宣紙一樣,不知所措地拿眼瞅著江彬。
江彬忙道:“據本官所指,當初總管犯病時,禦醫總是要求靜養,不知對不對…”
那大夫也是個極會眼色的,也跟著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道:“太醫院人才果真高明,確實應該如此,我再給總管大人開兩幅靜氣的藥,三日便可痊愈…”
眼見眾人被江彬趕出了房門,劉全這才長籲了一口氣,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江彬這才靠近劉全,問道:“總管大人,怎麼聖旨念到一半就不念了,莫非其中對我不利,下官在次謝過了…”
劉全搖了搖頭,猶豫片刻,將聖旨掏出來,交給江彬,道:“你一看便知!”又長歎一聲,彷徨無策。
江彬疑惑地攤開看時,隻見聖旨表麵一片空白。
“這…”江彬也是震驚萬分,然而話還沒出口,便又聞到了什麼似的,將聖旨湊近鼻尖,重重地吸了口氣,道:“是魚腥味…”
劉全一怔,道:“莫非有人在聖旨上做了手腳?”繼而又否定:“不可能,這聖旨是皇上親自交給我的…”
江彬也點點頭,誰也不敢懷疑皇上,疑惑問道:“那總管還記得有誰碰過這聖旨沒?”
劉全仔細回想,卻沒有半點頭緒,在軍中的這段日子,更是聖旨不離手,剛剛拿出來時,連外麵的黃紙都沒有拆開。
“沒有…”劉全道。
“看來是有人在這墨上做了手腳,總管知道這墨經過幾個人的手?”江彬道。
“這…”劉全向來熟悉宮中的爭鬥,隻是一直位高權重,還沒人敢對他窺伺,卻沒想到今日遭到了致命的打擊。
江彬表示理解,寬慰道:“不知總管大人知不知道聖旨的內容,且告訴下官,下官照辦就是了,如此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至於什麼人對公公不利,回宮後再查不遲…”
劉全當真感激涕零,江彬簡直是他的再生父母,道:“刺史大人…奴才感激不盡…”劉全說著,竟跪在床上給江彬實在地磕了幾個響頭。
“刺史大人,九州吳侯已經到了京城,並沒有謀反,因此皇上想讓刺史大人撤兵…”劉全道。
江彬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雖然料到劉全來的目的,但沒想到吳君潛的動作這麼快,讓他無從反駁,心內彷徨之際,又想到派出的騎兵恐怕還沒有這麼快到達京城。
“這是真的?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江彬一臉的不信。
劉全著急了,忙道:“刺史大人,這麼大的事情,咱家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胡說。吳侯進京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還上了大殿,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可以作證。”
江彬不敢逼得太急,萬一劉全回去胡說,可就全功盡棄了。
“既如此…不如這樣,下官咱且駐軍不前,先派人打探一下消息,若是確實,再做打算,如何?”江彬又解釋道:“不是下官不相信總管,隻是此事關係到大明的安危,不得不慎重行事…”
劉全能得到這種結果,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所以十分幹脆了點頭同意了,隻不過停留數日,皇上就算怪罪,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江彬再安慰了劉全幾句,便去派人偵查去了,然而目的卻與劉全想的大相逕庭,去京城打探的不是吳侯的消息,而是想得知騎兵的位置,好做下一步打算。
一日過去了,二日過去了,五日也過去了,江彬每天好酒好肉地招待,然而劉全卻沒有半點胃口,每次問起京城的消息時,江彬總是一個回答:“快了…快了…”
終於在第七日的時候,江彬的話終於兌現了,派出去的人回來了,證實了劉全的話。江彬也當場下令,撤軍回永州老家去。
劉全耽擱了許久,不敢在多留,一得到消息,便不顧江彬的殷勤挽留,急火火地往京城複命去了。
………
“刺史大人,你看我們…”那得到命令的,還沒有離開,眼見劉全走遠,又溜了回來。
“撤…當然要撤…讓那些新招了的士兵,沒人發一張旗子,浩浩蕩蕩地回去…”江彬冷笑道。
“是!”士兵得到了真正的命令,趕緊執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