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農眼見溫化臉色凝重,不得不乖乖地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站起了身來,口裏嘟嘟喃喃地自言自語著,卻不敢正眼看著溫化,似乎對他十分懼怕。
“下次敢在我麵前自稱老子,小心打斷你的腿!”溫化冷冷道。
溫農忙綻開笑容,嗬嗬道:“是是是,小弟失言,還望大哥見諒。隻是,你看我們都在這待了這麼久了…”
不過看見溫化的臉色越來越冷,溫農又趕緊閉住了嘴巴。
“放心吧,困境未必不是機遇,隻要這次利用得當,我們便可以魚遊入海!隻是切不可在他人麵前多言,雖然個個表麵上稱兄道弟,但你要記住,這整個軍營中都是江彬的人。我們在江彬麵前演戲,難保江彬不會派別人在我們麵前演戲。”溫化輕聲道。
“是!小弟一定聽從大哥的吩咐!”溫農忙拱手道。
溫化歎了口氣,道:“你我的才華是用來建功立業的,而不是為這些謀逆之臣財害百姓忠良的。”
溫農聽言一怔,笑嘻嘻地問道:“莫非大哥已經有了法子?”自幼一起長大,溫化的一個表情,溫農便能讀懂他心中所想。
溫化忙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噓”了一聲,道:“隔牆有耳!你先休息一下吧,我集結好了軍隊再來叫你。”
“是!”溫農此時也終於放下心來。
………
刺史府!
江彬怎麼坐怎麼不覺得舒適,幹脆站了起來,又覺得兩腿無力,他甚至懷疑,最近是不是憂思過甚,才導致了身體的不適。
剛剛得到消息,溫農已經開始集結部隊了,糧草器具都已經準備好。
隻是江彬一直沒有找到很好的借口。他不可能相武王伐紂一般,禱天起誓,然後彙合諸侯一起,大張旗鼓地往京城進發,那是謀逆,是改朝換代,江彬還沒有這個魄力,且他自己本身就是皇族中的一員。
另外一個常用的借口就是清君側,以往許多的人都用過,可是清誰呢?何常在,還是劉本?昺親王,還是睿親王?反觀大明十幾年來,歌舞升平,除了幾次天災,還沒出現過什麼人禍。且皇上除了最近的新法,一切都是按照武德帝的規矩來的,這個借口顯然無法說服任何人。
江彬正在犯難,突然又有快馬來報:“軍隊已經集結完畢!”
箭已上弓,拉到了盡頭,是不是要放出去,等的就是江彬一句話。
“知道了!原地待命!”江彬無力地揮了揮手。
“是!”報信的人又翻身上馬,快速回去了。
現在江彬仿佛在進行一場生死賭局,買定離手,絕無更改的可能。唯有這“買定”的前夕,還有思考的餘地。
眼看著天色漸漸陰暗下來,然而江彬卻沒有一點餓意,而是兩眼看著門外,側耳傾聽者。
“得得得……得得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江彬的臉色也跟著變幻不定。
“報…啟稟大人…”那人剛下馬,便道。
“怎麼樣?”江彬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好的結果。
“一切順利!九州的百姓已經開始了慌亂,甚至準備出逃了…永州這邊也是…”那人笑道。
“做得不錯,下去領賞去吧。”江彬終於露出了笑顏,這下借口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