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以為,此人恐嚇太子,用心險惡,絕不可姑息,以助其邪氣,必須徹查清楚,斬草除根。”李彥義憤填膺,一副同仇敵愾的架勢。
劉堪此時才想到,那侍衛巧言令色,欺騙了他的智慧,貿然向皇上下毒,本可以拖他下水,雖然不一定能將他從太子的位置上趕下來,但一身輿論是免不了的。
沒想到那侍衛在這節骨眼上突然死了,如此處心積慮的人,是不可能自殺的,顯然是有人將那人退下花園的水池中的,然後又故意讓他劉堪的人看到,以便隱藏。
那躲在暗處的人,是敵是友?在這危急四伏的皇宮內,劉堪不想過早地下結論。既然那人喜歡躲在暗處,就讓躲好了,一切等登基了再說。
不過東宮內的侍衛都是一群飯桶,竟然將屍體隨意丟棄,讓人發現了,還搬到了朝門前麵。正如李彥所說,這是在打他劉堪的臉,絕不能姑息。
“愛卿言之有理…”劉堪越來越覺得李彥順眼,再一次同意了他的謬論。不過都這麼多天了,能查出什麼呢,誰知道?劉堪喜歡的是李彥的體己話罷了。
“這件事就交給李愛卿去處理了!”劉堪接著把這件煩心事交給了李彥。
“謝太子恩典!”
李彥跪下磕頭後,並沒有回到班次中去,而是退出了大殿,直奔屍體而去。劉謹正要準備開口阻攔,然李彥似乎急功近利,跑得飛快,一晃就不見了人影。且接著又有官員出班,開始說故事了,劉謹也就放棄了。
“希望不是個圈套。”劉謹自我安慰道,這李彥與孝仁帝一樣,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著實是個讓人頭疼的角色,不是怕節外生枝,他早就派人幹掉他了。
陸續有四五個官員,走馬燈似地上奏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卻上綱上線,都有著十分宏觀的理由,竟討論得津津有味,上下一派祥和進取的樣子。
“啟稟太子殿下,東宮侍衛被殺一事,微臣已徹查清楚,特來回報!”李彥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氣氛。
劉堪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他不知道李彥準備說什麼,此時竟有些後悔將這個案子交給他了。隨便交給誰,不都是一個過場,隻要自己不過問,拖一拖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李彥竟然認真起來。
眾人都在等待,劉堪不得不閉上了嘴,重新理了一下思路,開了金口,道:“愛卿請講!”這個時候,除了這話,劉堪還真是無話可說。
“微臣從侍衛身上搜出了一包粉末,用銀針試了一下,確定是毒藥。接著請教了太史令項典,得之此藥名為烏頭,來自西域,如水則無色無味,少食則眼瞎耳聾,多則致命。”李彥有條不紊地介紹著,顯得十分兢兢業業。
然劉堪並不看好,更要命的是,此時半路殺出了個劉全,驚訝地喊了句:“這不正是毒害皇上的毒藥?”
殿下之人一下子全都看向了殿下,靜了下來,這個時候,能說什麼,是建議順藤摸瓜查出幕後主謀,萬一查出是太子呢?那就說是一些惡人,故意栽贓陷害,奉承太子,萬一皇上不高興呢?
劉堪能感覺到孝仁帝冷冷的目光,讓他全身打顫,背脊生涼。
兩個大頭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誰也不說話,唯有劉全跪了下來,磕頭請罪,惶恐道:“奴才該死,請皇上太子恕罪。”畢竟沒有得到皇上與太子的允許就說話了,違了規矩。
劉堪終於覓了這個機會,回轉過身,告罪道:“兒臣冤枉,請父皇徹查!”
孝仁帝其實一直都是閉著眼睛的,近來他的精神越來越差,已經到了去勢不可逆的地步,身體的狀況越來越不受他的控製。
不過眼見劉全磕頭,又自稱有罪,便順著他的話,判道:“杖十五吧,不過朕憐你年事已高,恐經不住,暫且記下,若有下次,兩罪並罰。”
劉全驚喜萬分,什麼暫且記下,兩罪並罰,都是老漿糊了,自然明白這不過是些場麵話,“下次”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呢。
不過眾臣也沒什麼意見,畢竟是孝仁帝的近侍心腹,就是有意見也得爛在肚子內,這也是做臣子的明哲保身之道。
孝仁帝打發了劉全,又看了看劉堪,皺了皺眉頭,因為發現自己又想睡了,所以直截了當,大手輕輕一揮,道:“退朝!”
劉全趕緊過來攙扶,比往常還快了兩步,這也是一種表忠心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