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趙萍見李彥躊躇不定,急得團團轉,突然捂著嘴咯咯笑了,道:“逗你的,宰相府有什麼好看的???”
李彥徹底被打敗了,搖頭苦笑而已。
“不過這個條件你既然答應了,我隨時要討回來的,走了???”趙萍說走就走,搖擺著腰肢,往京城方向去了。
李彥看了,心知趙萍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卻不知是敵是友,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走著瞧。又行十丈,卻見一人倒臥在草叢之中,張口睜眼,看見李彥時,突然露出畏懼的神情。李彥視而不見,心內卻震驚不已,暗道:“太大意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盯上,看來該把小寇子他們叫回來才行!”
一路無話,李彥剛隻何府門外,後麵聖旨就來了。
“李大人,皇上召見!”小順子自然不敢讓李彥下跪,忙扶著他的手,笑道。
李彥正要去準備官服,小順子卻拉住,道:“李大人,轎子就在外麵,不必驚動何宰相了。”
李彥疑慮,不知孝仁帝何事如此著急,隻得點頭應承。有小順子帶路,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將李彥帶到了禦書房。
“微臣叩見皇上!”雖然兩人心知肚明,但時機不到,誰也不敢捅破這層窗戶紙。
孝仁帝明顯十分疲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小順子,賜座!”
小順子還沒動作,李彥忙道:“微臣不敢!”這個時候若是孝仁帝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恩賞,那麼流放沈有勝罷黜劉本的罪行都會算到孝仁帝頭上,一旦昏君之名坐實,孝仁帝就舉步維艱了。
小順子錯愕停手,看著孝仁帝。
孝仁帝擺擺手,歎息一聲,道:“說說吧,當日朝上為何要逼走劉本?”
李彥見孝仁帝問得直接,心知此處肯定絕對的安全,於是敞開心扉,道:“皇上可知一縣之臣與一國之臣的區別?”
孝仁帝道:“願聞其詳!”
李彥道:“一縣之臣,維護一方百姓,自然要親力親為,明察秋毫,萬事都該以百姓為先,清正廉明。而一國之臣,維護的卻是皇上。如今劉本為相數十年,名聲在外,然皇上卻囚於政治漩渦之中,猶如陷入泥淖,越掙紮越無力,這是一個國之臣子所為?”
孝仁帝點頭,道:“愛卿言之有理,隻是國中無人可用,如之奈何?”
李彥又道:“當年宋高宗趙構懦弱,屢向金屈膝,卻有嶽飛韓世忠張俊等文武之才無數,而宋孝宗勤政愛國,力圖革新,卻隻知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張浚。臣鬥膽請問皇上,可知其中緣故?”
還沒有人敢這麼跟孝仁帝說話的,但介於李彥與孝仁帝特殊的關係,孝仁帝甚至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反而仔細思考。一旁小順子看了,不禁暗暗抹淚。
“敢問愛卿,莫非是宋孝宗太過集權,濫用禦筆朱言,而約束了人才進階?”孝仁帝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不禁嘴角一扯,喜形於色。
李彥道:“皇上所言甚是,宋孝宗帥不過誌大才疏的張浚,將不過李顯忠、鄒宏淵之輩,唯一可用之臣虞允文伐金之處病死,朝中實在無人可用,重用其為皇子之時的舊臣,又都是阿諛奉承之輩,大臣發對之下,不得已外放。也因此宋孝宗不再相信身邊的人,而不得已使用禦筆,事事躬親而為。”
孝仁帝搖頭苦笑,雖然李彥句句不提其話中錯字,但意思卻十分明顯,道:“高宗朝有恢複之臣,無恢複之君。孝宗朝有恢複之君,而無恢複之臣。果真如此!”
李彥不管孝仁帝的感慨,繼續道:“宋孝宗一力想恢複中原,奪回所失之地,治國練兵,然當時金國皇帝英明,國家大治,兵強馬壯,卻不是對抗的最佳時機。宋高宗末期,秦檜專柄,國家毀敗不堪,民心正疲,國家羸弱,正該整頓吏治,恢複鬥誌之時。然宋孝宗急功,又開戰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其不智所在也!”
“依李愛卿所言,莫非朕的方向錯了?”孝仁帝有些驚訝,他一直都是渾渾噩噩,就是兩位王爺都蒙在骨裏,卻不知李彥看出了多少。
李彥歎息道:“皇上沒錯,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