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風雲 三十七、聞噩耗陳家初亂,傳捷報劍雲遇襲(1 / 2)

“劍雲關捷報?”李彥已很少去廉營了,目的自然是為消除陳天海的戒心。這日正在一間小茶館喝著茶,突然一騎快馬從人群中踐踏而過。李彥抬眼望時,卻見騎馬者身披鎧甲,士卒打扮,背上插著一麵紅底黑邊的小旗,上麵繡著一個黑色的“捷”字。士兵所來方向正是劍雲關,所去者自然是陳府,所以李彥才有如此之想。

“什麼捷報,又來唬誰?風平浪靜的,哪來那麼多事?”坐在李彥對麵的人,一件短衫露出結實的臂膀,身邊傍著一擔柴,手上端著一碗茶,正要喝時,聽李彥如此說,冷笑一聲,道“怕是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李彥見那人樣子雖粗魯不堪,話語卻文雅得很,頗有結交之意,正欲言。另一桌的人笑道:“老三整日指點江山還不夠,莫非今日又賭輸了,竟拿陳家開玩笑,不要命了?”

那人聽了,將茶一飲而盡,呸了一聲:“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老子光棍一個,怕誰來?你們且看,富貴不過三代,陳家今日已經如此了,過不了多久,早晚是要敗亡的。”

另一桌的人聽了,不敢接嘴,笑道:“又來胡說???”繼續喝自己的茶,磕著果子。

那人也不稀罕,繼續喊小二添茶。小二聽了,卻忙前顧後,左右沒有時間,就是不願出來。那人將碗中剩餘茶水喝得涓滴不剩,這才不舍往桌上一擱,挑起木柴正準備走。李彥叫住道:“再來一碗如何?”

誰知那人卻道:“哼,壯士不受嗟來之食,公子請自重!”

李彥笑道:“壯士誤會了,我不過是想用碗茶,買你一句話而已!”

“公子有話請講,無功不受祿,能說的我自然會說。”那人雖沒有坐下,卻將柴擔子放下了。

李彥沒想到他此時又如此的謹慎,更是好奇,問道:“你憑什麼說剛才那過去的令官是在唬人呢?”

“哼!果然是陳家的眼線,既然話已出口,我又怕甚?”說著坐了下來,對裏麵喊道:“小二,倒茶!”

“既是捷報,當四處散播,振奮人心,哪有如此急迫的,反像了敗仗,不是掩人耳目又是什麼。卻不知欲蓋彌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彥聽了腦海一個念頭閃過:“莫非劍雲關真的出事了?”

“兄台誤會了,小子乃司馬之子李彥,不???”

李彥話未完,那人搶道:“原來是都統製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胡言亂語,請恕罪!”

茶館的人聽到那人的話,都一齊轉過頭,崇敬地看著李彥。李彥其實不知,宮誠等人早將他收服楊相的事跡,添油加醋亂編了一通到處說,後來說書的唱曲的更是把故事編程傳奇,四處傳唱,在江州現在誰人不知道李彥?

令官到陳府時,接待他的是來福,陳天海正聚集了一家人在正廳。

“怎麼回事?”陳天海聽到陳贇屍腐、陳慎殞命的消息時,已是陳慎去世的第三天,那時蛆蟲已經爬出了門外,路過的丫鬟見了,一聲無比刺耳的尖叫驚醒了陳家所有人。

陳恪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自從讓陳贇按過手印後,因為心虛,從而沒敢再去,所以凡是都是聽蘭兒稟報的,如今卻連蘭兒也不見了,陳天海的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窟。

陳賢因為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陳慎處理,怕偷雞不成反惹人懷疑,所以雖然陳慎多日未來教書,也是不聞不問,反而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裝著一副勵誌好學的樣子。

陳天海最近得到消息,楚軍蠢蠢欲動,是以忙於邊境布防,家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了一向穩妥的陳恪處理。陳恪一舉一動都表現的不敢自專,凡是向他彙報請示,也著實讓他放心。

其他人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再說不知是誰,將陳贇的屋裏屋外薰滿了濃濃的藥味,過路之人更是避而遠之。

“說話啊?”陳天海之話猶如一記重錘敲在在場的每個人的心上,壓抑得透不過起來。昨天陳恪一切如常的話猶在耳畔,今日聽聞卻連損兩命,自己最寄以厚望的孫子還屍骨無存。這怎能讓他不心痛,不憤怒?!說話之聲不禁比平常提高了許多。

陳恪更是腦子一片空白,剛準備好的話又不知道嚇到哪去了,冷汗沾濕了衣衫,動也不敢動。

這時候最為輕鬆的要數陳賢了,陳贇一死,他便成了陳家唯一的繼承人,至於陳慎與父親陳恪的死活,比之地位,還是不足以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