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風雲 三十四、冷郎君癡心不改,孝陳贇割肉喂鷹(2 / 2)

“爹說哪裏話,你我與陳天海交手又不是一回兩回了,難道還不知道他的伎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隻怕這也是個坑,到時候我們父子都跳進去了,就前功盡棄了。”陳聽雨急忙分析道。

“不至於吧?陳天海護犢是出了名的,他再怎麼舍得,也不可能用陳贇做餌啊?陳贇可是他的親孫子。”陳慎疑道。

“事事無絕對,況且我們有沒有親手給陳贇診過脈,有病沒病還不是張老頭說什麼就是什麼?爹可別完了,張老頭和陳家是什麼關係?”

“蘭兒???”

“將我們的性命壓在一個丫鬟的一句話上,爹認為值得嗎?”

陳聽雨的一席話,讓陳慎稍微冷靜了一點,但依舊不肯放棄,堅定道:“這次不論是真是假,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無論如何為父的都要去試一試,生也罷死也好,拚了!”又對陳聽雨道:“聽雨,你就別現身了,為父已經這把年紀了,再也等不起了,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大不了等老不死的翹辮子了,再一個個來收拾他們的子孫。”

陳聽雨這才發現陳慎雖剛四十出頭,卻已白發蒼蒼,與陳恪比起來,竟如隔輩之人,不禁歎息,無奈地點點頭,心內卻想:“傾巢之下,豈有完卵?陳天海到時候還會放過我嗎?”

“我兒不必擔心,為父已為你想好了退路。”陳慎不知看出陳聽雨的憂慮,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有此一舉。說著,從袖內掏出一個錦囊,道:“看完之後,立馬燒到,這是你娘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東方旭日卻哪知道人世間的苦與樂、悲與喜,依舊按部就班升起。

一家酒樓內,上下擺著數十張桌椅,座無虛席。李彥獨自一人要了個包廂,正喝著茶,門吱呀一聲開了。

“查清楚了?”李彥刮著茶杯,笑指著對麵的座位,道:“不急,先坐下了喝一杯,是一家酒樓的上等毛尖,好茶。”

隻見那人打扮簡單隨便,看不出是什麼職業,但無論說他做什麼的,又都說的通,他是那種扔在大街上,便能融進去,消失不見的那種人。

那人依言坐下,喝了口茶,見李彥並不著急,幹脆理清了思路,才低聲道:“我???”

李彥笑道:“不必如此,有什麼話平心靜氣地講就可以了,鬼鬼祟祟的,別人見了,還以為我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那人一怔,卻坐正了身子,笑道:“陳家小姐,早在十年前,便與城東的朱富貴之子朱無腸定了親,如今兩家子女已長成。朱富貴添丁心切,今年一早就找陳天海商量好了婚期,就在六月初八。原本陳天海計劃用一場大勝仗來做陳家小姐的嫁妝,卻不想被文宗的人攪和了。如今陳贇又病入膏肓,婚期會延後一些也不一定。”

“不會的,陳天海是一言九鼎之人,說出去的話,就是賠上性命也會做到。”李彥看出那人的疑惑,笑道,“因為他是一個極其頑固,而又自以為是的人,隻怕除了他身邊的那個管家,沒人說得動他。且能向陳天海催婚期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至少是陳天海所顧忌的人。”

“這麼看來,還真隻有五月初五這麼一次機會了。”李彥敲著茶杯想了片刻,突又笑道,“我又庸人自擾了,一切自然會水到渠成,唉???”

“你去忙吧!”李彥揮揮手道。

“好的”那人也不行禮,從椅上站起來,出門剛進入人群,便再也找不到了。

“李大人,包子剛剛給您蒸好了,現在上來?”店小二用毛巾擦著汗水,歉意笑道。

“好???”李彥順手從袖裏拿出幾粒散碎銀子,交到小二手上,笑道,“這些賞你的,我今天來酒樓的事就別跟別人說了。”

小二會意,美滋滋地將銀子收好,道:“小人理會,我這就給大人上包子去。”

李彥見小二出門,冷哼一聲。剛才小二看銀子的眼神雖熾熱卻不貪婪,一大把的銀子,小二看了兩眼便隨意往懷裏一塞,就連掉了一粒半粒都沒發覺,這是一個收入微薄的底下人所該有的動作?若是真的,隻怕在李彥麵前就心裏默數起來了,兩個手捧著生怕飛了。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是誰呢?”李彥想著,“這個時候最怕陳欣怡有什麼異常,怕隻有陳天海和朱富貴了。且騎毛驢看唱本,走著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