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擊掌讚歎:“算無遺策,真將帥之才!如此大功,他難道沒有想過效力朝廷,且其父本是裏長,可見不是自己的緣故,還是朝廷沒有注意到他?”
姚武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陳將軍當時正準備進京,眼見火起,轉馬揮軍南下,將楚國另兩路準備與水軍彙合的陸軍攔截了下來,雙方交戰膠著之際,忽見有人將呼延郎的人頭高高掛在一根竹竿上,楚軍戰意全消,望風而逃,陳將軍帥部追至楚國門外才回,斬首無數。也是從此,武德帝封陳將軍為江州刺史,鎮守劍雲關。”
“此人必是楊相!”
“這個也不得而知,但市井多有此傳言。”姚武喝了一口茶,繼續道,“楊相收了楚國殘船,將它們修葺一新,並招募鄉裏,生怕楚軍再度來犯,發動百姓建寨設陷以為守備,關州各縣紛紛效仿,並推楊相為首。當時朝廷正是多事之秋,也沒放在心上,其實這次陳將軍若不是被封為節度使,也不會去理關州之事。”
李彥聽姚武說完,想道:“天時地利與人和,楊相都已占盡,而廉營又一無是處,兩者千差萬別,憑誰都看得出來結果,陳天海不可能不知道,那他究竟有什麼目的?而且皇上都沒有去管他,關你陳天海哪門子事?”
“以姚將軍之意,我們這仗該怎麼打?古人言,料敵於先,多算總比少算好。”
“啊?”姚武沒想到李彥有此一問,想了想:“用兵無非正與奇,若用奇十死九生,若使正十死無生!請大人見諒,末將黔驢技窮,實在沒什麼具體的措施。”
“哦,那廉營有何處強於楊相?”
“沒有”姚武歎息一聲,無奈道。一時想到即將來臨之戰,前路迷茫,意氣全消。
“嗯,其實就算陳天海親自派兵征伐,結果尚不可知,更何況我等黃頭小兒,手中無智將強兵,身心無治軍禦下之術,自然是有去無回。即使用奇兵,然關州百姓已將楊相奉若神靈,就算再奇,又能瞞得過多少人?我想這個結果我們能想到,就是陳天海也能想到,他不可能沒有考慮。”
“這???”姚武聽得有些糊塗,已對李彥有些了解,話剛出口就住了聲,靜靜地等著下麵的分析。
“但我等也需未雨綢繆,知己知彼,不至於事到臨頭,亂了手腳。另外,我們也需要為陳天海爭取一點時間,希望他能盡快找出解救的辦法來,隻怕現在最焦頭爛額還是他吧?”
“末將聽大人吩咐!”姚武站起來抱拳道。
“我不過十五歲,身居高位,是人都會以為我是因裙帶蔭祿而上位的,恃寵而驕是自然的。從今往後,我的出入都給我安排的排排場場的,先將紈絝子弟之名坐實。隻是希望楊相備周則意怠,不將我等放在眼裏而計較。”
“是”姚武覺得這也是廉營唯一的苟延殘喘之計,輕聲應道。
“欲勝敵必先處於不敗之地,然後我們可以瞞天過海???”李彥正欲說時,一人堂外報道。
“大人,外麵來了很多人來投軍,而且帶了許多的馬匹,個個凶猛得很。”說話的人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發白,不是被投軍的人嚇著了,還是跑得太急。
“哦?”李彥向姚武看了一眼,俱是一笑,看來陳天海出招了。
“姚將軍,你去看一下吧。”
“是”姚武不等話說完,人已經搶先出去了。
“可是這樣簡單還遠遠不夠吧???”
李彥甩甩頭,趕走繁瑣的思緒,信步走出廉營。外麵的雪已經停了,四處白皚皚一片,天色漸晚,一輪明月穿出陰雲,灑下淡淡的光,清涼寒冷。
“嗨,到處找你,原來在這啊。”
李彥驚言回首,看時不禁一怔。曾冰鴻頭戴雪白淺露昭君帽,身穿一襲半新的貂白裘,從頭覆到腳,隻露出一張嫩臉,腮如晚霞,立在雪地之中,不染半點凡塵。此時她正撇著櫻唇,眼波流動,看著李彥,明媚俏麗,一幅欲說還羞的樣子。
樓上看山,城頭看雪,燈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景,李彥不禁癡了。
良久才道:“怎麼,你這是?”說時指著她身後的馬車。
“我???我???要回去了,是回自己的家,我爹爹那。”一句話雖然是同一個意思,卻解釋了兩三遍,生怕李彥聽不懂。
“這個時候?”李彥看著天,實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