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西南兩麵由滔滔渭水圍住,東靠伏虎山,怪石林立,聳入雲霄,險峻處煙霞環繞。城中一條寬約二十米的運河,繞過關州,通幽、惠,達京城,又有一條大道到並州,車馬無阻。
“請末將為將軍謀遠計?”
陳天海疑道:“先生莫非有所疑慮?”
“學生所疑者有三:皇上十年未有上朝,這次上朝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隻是為了封將軍為節度使,怎麼會這麼突然?世人都以為,兩位尚書王爺最近權勢熏天,路人側目,皇上才會加封將軍與毅王,以示權衡。學生卻不以為然,需知如今的朝政已是水潑不進針插不入。
“劉本家族寒門,科舉出身,隻因先帝青眼相加,才一路攀升至如今的三省之首,如今皇上更是對他信任有加,天下寒士唯其馬首是瞻。何常在出身大族,才雖貧乏,托祖餘蔭,先帝任他為軍機處行走,內亂之時,出謀劃策,屢有建功,在軍方頗有威信,如今孝仁帝封其為兵部尚書,可謂是得其所。劉本可以說沒有什麼根基,他的靠山就是當今皇上,而何常在雖有龐大的關係網,但沒什麼野心,為人圓滑。如今兩位手握三省兩部,與兩位王爺分庭抗禮,倒也實力相當。
“皇上高明,又將九州吳侯之子拉了進來,封為禮部尚書,成為他們爭鬥的緩衝之地。禮部權力雖偏,但背後有九州有吳侯,誰又敢不給三分薄麵?且學生查過,吳侯並無謀反之意,恐是孝仁帝故意為之。”
陳天海擊掌歎道:“單憑這一手,便不愧為先帝之子。如此看來,莫非皇上如今頹廢局勢是裝出來的,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來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接著前話,緩緩道:“皇上加封將軍不是為了平衡局勢,那麼隻有一個原因了,楚國有異動。”
陳天海眼內精光一閃,驚訝道:“楚國近在咫尺,探子每日都有線報,難道皇上的消息比我們還要靈通?”
來福停了一會,才又道:“皇上身後隻怕藏有一股不可估量的實力,此學生所慮者一也。”
陳天海點點頭,忽又笑道:“先生所慮二者,莫非就是我今日所見的那對父子?”
來福也不客套,直接道:“正是,李安在翰林醫館時,聲不聞名不顯,皇上怎麼會突然想到調他來到江州?這一點將軍也一定考慮過,所以才會出言對李彥試探。但不知將軍是否想過,李安上任與其他官員不同。其他官員都是自己先去任上交接,等一切安排妥當,然後才向皇上請旨安排家眷。
“而李安直接就將家眷帶了過來,時間正好是先帝駕崩之時,這就給人一種感覺,他們在趕時間,怕一旦晚了就出不來了。皇上為什麼那麼怕他們呆在京城,難道他們身上隱藏了什麼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關係到皇上?皇上肯定想到,江州雖然危險,但還沒有人敢到這來亂查。
“另外,將軍知道李安是先帝還是當今皇上遣出京城的?此事姑且不論,李安出京城到江州,一路所遇之人,黑白兩道都是呼風喚雨之輩,他們為何會對李安如此恭敬?這也是學生建議將軍當時不要見李安的原因,原本想再看看情況,然出學生所料,自從李安進入江州之後,一切都平淡如水,讓將軍空耗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