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風可管不得這些,隨便抹了把眼淚,往城門方向走去,看能不能找到些密道的途徑。走了約摸半柱香時間,已經隱約可見城門處的守軍。兩排各排有數排攔馬刺,城門兩旁各有數百軍士巡邏。
“好家夥,即使我能衝殺過去,打開城門,估計也在赤家軍趕到之前讓人剁成肉沫了吧。”穆風心道:“此處的城門有這多人防守,其他幾處莫不是一樣?唉,可惜這嘉峪關周圍到處都是空空的,不然聯係好赤將軍,等那王先生的商隊出城之時,一舉攻殺過來,倒也是個好計策!可惜了。”
搖了搖頭,穆風把那王先生拋出腦外,卻見街道當中站著一個小娃兒,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看得穆風心中甚是歡喜:“這小娃兒,長得真是個好模樣!”
“籲——!”
一聲馬嘶打斷了穆風的思緒,穆風循聲望去,街巷盡頭拐角處一驚馬將至,馬鬃飛揚,速度極快!
“讓開,都給我讓開!”禦馬之人亦是驚慌失色,抬手猛勒馬韁,卻是絲毫無濟於事。受驚的馬兒仍不顧一切的馳騁著,而大路當中,那三歲孩童正徑自吮著冰糖葫蘆,渾然不知不遠的身後,驚馬怒馳而來!
穆風大驚,呼道:“小心啊!”腳下也是狂奔起來,然腳力再佳,又豈能有駿馬之速,何況是受了驚的馬!
“該死!”穆風怒罵一聲,“這可該怎麼辦!”道路兩旁也沒個可借力的地方,隻偶爾有幾個叫賣包子的帳篷伸出街沿,那驚馬裏孩童的距離卻是越來越近!
“嗚哇——!”那孩童也終於意識到危險,放聲大哭起來。
“沒法子了!”穆風左腳墊出,腳尖恰恰點在那撐起帳篷的木頭上,木頭被這一腳踢得生生挪了位置!失去了支柱的帳篷轟然向一側倒塌,帳篷內的店家嚇得也是一聲高呼,穆風側手一抓,偌粗的木頭單手合握,腳下一個箭步躍起——
“給我停住!”怒喝聲起,穆風掄圓的木頭帶起破風聲一片,砸向那驚馬的前蹄!
“籲——!”驚馬吃此一棍,前蹄以一個極其曲折的角度向後曲折——顯然是斷了!馬失前蹄,狠命向前栽去,而那三歲孩童早已驚詫當地,麵對著砸來的驚馬絲毫不知閃避!而穆風正是衝勁未消,舊力已消,新力難生之際,一時之間也無法折返,隻得眼睜睜地看著!
道旁的路人有的人已經用手遮著眼睛,穆風也不禁閉上了眼,不忍視之……
“嘭……!”
……&……&……&……&……
(骨折血爆之聲),“唉……,可憐的娃兒啊!”穆風長歎一口氣,雖然戰場上的廝殺,血肉橫飛的場麵穆風經曆過不知多少回,但那砍的是沙蠻子,國之大仇,殺之自然不心軟。而犧牲的自己兄弟,也是為國捐軀,死得其所,怨不得人!可這等初生娃兒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夭折了,如何不叫穆風怒從心生!
“呃……。”幾聲痛呼起,卻是從那驚馬之下傳出,穆風循聲望去,卻見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模樣被壓在了馬下,掙紮著要爬出來。
“哪裏來的混犢子!”看見此人,穆風一股無名怒火湧起,暴喝一聲,掄起木頭就朝那公子衝了過去!可憐那公子剛掙紮著挺起身來,胸口又挨了穆風一腳,起不得身來。
“這第一棍,是替你父母打的,打你個沒教養的混犢子!”穆風喝道,伴隨著木頭落下的破風聲,是那公子的慘嚎!
“這第二棍,是我自己打的,打你個不長眼的狗腿子!”穆風越說越氣,手中木頭不停,又掄在了那公子的腰肋處!
“哢嚓”的骨折之聲讓路人聽得耳膜生刺!公子隻覺胸口血氣翻湧,張嘴想要呼吸卻被一口血嗆了回去,整個臉漲成了豬肝般的顏色,眼看是沒有出的氣,隻有進的氣!
血水從口鼻處一股腦地湧了出來,穆風卻絲毫不解氣,手中的木棍再次高舉——
“這第三棍,是為方才被你撞死的小孩打的!”暴喝剩下,穆風手中那碗口粗細的木棍在公子眼裏彷如那判官鐵筆,催命——
眾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到這一棍上,既為這來曆不明的大漢叫好,又怕這一棍下去再鬧出一條人命來,個個這大白天的鬧市街頭此刻竟然安靜得呼吸可聞——!
看著當頭落下的木棍,那公子竟然莫名地笑了起來,這一笑,又嗆出一口的血水。喉嚨裏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來。
穆風卻隻作未見,碗口粗的木棍去勢未減——
“公子!”一聲高呼從街巷勁頭傳來,看模樣似是那公子的隨從,正牽了另一匹馬趕過來,見得此景,嚇得手中韁繩都脫落了,厲喝道:“住手!!”
隻是這一聲厲喝又如何攔得住穆風,“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