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淇音疑道,正要發問,身後兩婢女卻同時發出慘呼,葉淇音驚詫地回過頭去,兩個婢女之前還蒼白的臉色霎時變得通紅,隻見兩個婢女似是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了上來,兩人齊齊地望向郡主,臨倒下前還努力地朝葉淇音方向伸出手去,臉上居然還有微笑,啞聲道:“郡……”
葉淇音被這一幕徹底的驚住了,跟隨自己多年的婢女在自己眼前這麼雙雙死去,又如何禁受得住!衣袖一抖,兩隻短鋒中楷已經握在手中,抬手便向戚威刺去!
“哼。”戚威隻是一聲冷笑,心道:“女兒家的小把式,還入不得我戚威眼中。”前臂微抬,手掌一側,玄而又精地枕開了那一下突刺,立即猛退一步,道:“不要白費力氣了,我不想與你動手。”
“你賠她二人命來!”葉淇音一聲怒喝,抬筆又要再刺去。
戚威沒有還手,隻是閃躲,道:“她二人是自尋死路。”
葉淇音轉腕又是一刺,“明明就是你殺的!”
戚威道:“先前我隻是出手扣住了她二人誌室穴,阻其血脈,所以你先前見到她二人時臉色蒼白。”
葉淇音怒道:“這還不算你殺的?”
戚威道:“那一扣並不致命,隻要她二人心平氣和,過些時辰,被扣住的血脈自會鬆開,自會無礙。而她二人再見著我時,又運起劍勢,強行衝爆血脈,這才落得如此下場。所以她二人是自尋死路!”
葉淇音喝道:“簡直強詞奪理,納命來!”
戚威冷哼道:“罷了,不知所謂。”側身反旋,閃身間已到了葉淇音身後,屈指為截,擊向其後頸天柱穴,葉淇音應聲而倒。“郡主啊……”戚威意味深長地長歎一聲,背起葉淇音朝營門外走去。
營門外,李鋒率眾侍衛已等候多時,見得戚威背了一人走過來,李鋒見狀正欲發問,卻被戚威冷冷的眼神盯了回去。道:“備輛舒適的馬車來。”
李鋒心中一凜,卻也不敢多話,立馬引其至一輛空閑馬車處,戚威將葉淇音輕柔安置好後,這才問道:“計劃如何了?”
抱拱躬身道:“一切已準備妥當,就等戚首領號令。”
戚威長籲一口氣,皺緊眉頭,緩緩抬起手來,似是在猶豫,終而狠狠揮下手來,厲聲道:“發令!”
“得令!”李鋒轉身離去安排,隻一會兒。
“咻——!”破風聲響起,八根火箭先後破空而去!(看來這戚威部下定有膂力驚人之輩,能將火箭射得如此之高,定是九石巨弓,並且還是先後八根連發!)
伴著信號箭的發出,戚威一行也開始前行,戚威跨身上馬,回望著赤家軍營,道:“後會有期了,赤煜……,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
卻說先前赤家主帳中葉淇音走後,尹義來回踱步按捺不住,忽聽得帳中有聲音,尹義連忙朝帳內走去,赤煜卻還在囈語:“葉蕘,不要走,我有話要與你說……”
尹義急得一跺腳,喝道:“上將軍!”
赤煜囈道:“誰在喊叫,速速離帳!”
尹義一怔,旋又咬緊牙關,堅持道:“上將軍!赤家軍是存是亡,就在今夜了——!”
“什麼生死存亡的。”赤煜緩緩坐起身來,仍頭痛欲裂,隻得一手按著額頭,道:“尚未開戰,哪來的生死存亡之際?”
尹義高聲道:“軍中恐怕有變!”
赤煜怒道:“什麼有變?尹義你要再在此妖言惑眾,動搖軍心,依軍律我可斬你!”
見得尹義被喝住,赤煜又昏昏欲睡,躺下身去。
“上將軍!”尹義咬了咬牙,又大聲喊道:“難道你忘了赤炎老將軍麼!”
………………晌久無言。
尹義楞了楞,以為赤煜已經睡去,正失望之極地想要離去,忽地感到一股實質的冰冷襲來,乘著更加冰冷而清醒的聲音,“尹義,你仔細說來,若有半分差池,明年今日,我親自祭你。”
尹義暗中咽了口唾沫,仍堅定道:“我懷疑天朝之中有高官外通沙蠻,想陷害赤家軍!”
“繼續。”
“彌羅一事不需要再多說。緣由有三:其一、來使被截殺,絕不可能是因沙蠻一方內亂而遣人截殺的。來使一行也有幾十人,想要截殺這支隊伍,最少也要十數人。如果是沙蠻一方派人來,我湟湟赤家軍鎮守在這邊,再有嘉峪關城守,不可能毫無察覺。所以,這事更可能,是嘉峪關之內的人所為。”尹義頓了頓,看向赤煜。
赤煜仍是冷視,“那又如何見得是高官?”
尹義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赤煜,堅定道:“因為我懷疑此次聖旨是假的!”
“放肆!”赤煜道:“難道你敢說那聖旨之上的大印也是假的麼!”
這一聲喝得尹義也是一顫,卻毫無懼意,“聖旨也許是真的,但此次傳聖旨肯定是假的!”
“這又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