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煜見狀也禁不住地搖頭,要知道這一個趔趄摔跤並不打緊,可要是在軍陣中,這一摔破壞了陣勢那就萬事皆去了。這人還真是塊雕不得的朽木,如此簡單的招式由這尹義使來還真是四不像,全無半點赤家軍風範。赤煜不禁問道:“這尹義是怎麼參軍的,這個樣子當初誰收的!”
“這個……”彭嬰略微頓了頓,小聲道:“稟上將軍,尹義他從小就參軍了,至今已經十來年了……”
“呃……”饒是鎮定如赤煜,也不禁好一陣無語,“尹義,來。你紮一個馬步給我看看。”
“遵命。”尹義應道,旋即跨開右腳,猛地一下跺地,立馬橫紮,腰與腿,腿與腳之間兩個橫折,很是標準。
“看嘛,沒有一個人是一無是處的。”赤煜不免得意道:“總會有優點的,隻要等到能找到優點的時候就行了。”
彭嬰卻半點沒有聽教的感覺的,隻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地看著尹義,赤煜不禁疑惑地回過頭去,果不其然,那尹義不出一會兒雙腿就開始發顫,赤煜都不忍看下去了,隻好轉過頭去,卻聽到了“嘭”的一聲——尹義摔在了地上!“哈哈——”看著赤煜陰晴突變的臉色,彭嬰不僅大笑了起來。
赤煜一聲喝道:“尹義,軍姿!”
聽命尹義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筆挺的軍姿站了起來,側麵幾乎直成了一條直線。赤煜這回學乖了,沒有直接說話,隻是向彭嬰投去一個挑釁的眼光。誰知彭嬰全然沒有半分氣餒,道:“上將軍還請到前麵一看。”
赤煜剛是站在尹義的側麵,看來是筆挺的軍姿,這番走到尹義的前方去,卻又是一歎——原來這尹義是個羅圈腿,側麵看來筆挺的身姿原來隻是個謊言。
“哈哈。”那彭嬰不免又笑了起來,“上將軍,這尹義站軍姿,在軍中可是有個說法的,叫橫看成嶺側成峰!哈哈!”
沒有理會彭嬰的嘲笑,赤煜注意到尹義的臉上滿是不屈的神色,咬緊牙關想要並攏雙腿,因太用力而雙腿止不住地顫抖,也因此憋得滿臉通紅。
赤煜略有些動容,道:“彭嬰,這尹義就由我帶走吧。”
彭嬰正求之不得,不由喜道:“難得上將軍有此‘雅興’,彭嬰又豈敢違命。尹義!”
尹義唯諾道:“在。”腳下卻仍顫抖著想盡量站好軍姿。
彭嬰道:“你小子行大運了,上將軍跟我要人,從今以後你就跟著上將軍吧!”
“遵,遵命。”
赤煜招手道:“好了,尹義,你隨我來。”
尹義隨即跟在赤煜身後走去,彭嬰也回身向夥房走去,一邊還樂滋滋地想道,“總算甩脫了這個包袱,還真是給我丟臉啊,不知上將軍為什麼對這麼個一無是處的人有興趣呢,莫非……,算了,我還是去填飽我這空空大腹吧,哈哈。”
前往輕騎營路上,赤煜輕聲道:“尹義,知道為什麼我要向你們教頭要人麼?”
尹義怯懦地道:“我,我不知道。尹義要是犯了什麼錯誤,甘願受罰,絕無怨言。”
“看來這孩子在步兵營受了不少欺負啊。”赤煜心下歎道。“你既然明知自己練槍毫無天賦,為什麼不申請轉營,還要咬牙忍著在步兵營過著那備受欺淩的日子?”
“稟,稟上將軍,我在步兵營沒人欺負我,是,是我自己不懂規矩,惹大家不高興了,大家才懲罰我的。先生說過,勤能補拙。”尹義說到先生的時候眼中忽地燃起了希望的神色,繼續道,“雖然現在我搶練得不好,但隻要我勤奮努力,多加訓練,過些時日,我肯定也能和大家一樣練好槍的!”
“先生?”赤煜不禁有些疑惑,軍中之人,哪來的先生之說,當即問道:“什麼先生?”
尹義臉上滿是自豪的神色,朗聲道:“先生就是——”卻又像是想到了些什麼,聲音旋而弱了下來,上顎緊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見得尹義這般神色,赤煜也沒有追問,道:“我帶你是前去輕騎營,你可願前去。”
尹義細聲道:“我聽上將軍的。”
“如此也好。”話語間已經到了輕騎營營帳前,赤煜直接向騎首帳走去。
“見過上將軍,恕穆風有傷在身,不能起身遠迎!”還未進帳,老遠就聽見了穆風雷鳴般的聲音。
“不愧是穆字風騎騎首啊”赤煜道:“有傷在身,這聲音之中也聽不出半分虛弱,傷勢恢複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