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刎,祭棺!”校兵場上,不知是誰率先高喊了聲,漸而遠之的,數萬個聲音像是繪成了一張張催命符——
“自刎,祭棺!”“自刎,祭棺!”“自刎,祭棺!”直壓得馮異麵目紅赤。
看著群情激奮的校兵場下,甘英急忙對甘英耳語道:“煜兄,您真的不打算救他麼,即便馮副營真的通敵賣國,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他也有苦勞啊,革去軍職就可以了啊?”
赤煜淡淡道:“你看看台下,眾怒難犯。馮異做出此等事情,實難饒恕,此人不殺,難以平眾怒。”
甘英盯住了赤煜的眼睛,聲聲切切問道:“你真的要殺他?”
“不是我要殺他。”
甘英一把抓住了赤煜的衣袖,問道:“那你救是不救?”
赤煜抬手拂去甘英的手,“我也救不了他。”
“好!”甘英一身喝道,“你救不了,我救!”
“你——!”然赤煜話未及說出,甘英已閃身至馮異身旁,“鏘”的一聲拔出劍來,猛然噴出的冰寒直讓周圍的人渾身一凜,“馮副營是被冤枉的,軍中內鬼不是他!”
突然出現的甘英再次讓赤家軍眾人再次陷入五裏霧中。
“這甘英,腦子壞了麼。明明是馮異說他是內鬼的,現在證實馮異是內鬼,怎的他還上前辯護?”
“甘先鋒!”吳祝喝道:“馮異為內鬼,鐵證如山,你不必再做勸阻!吳祝此處還有書信一封,可證明馮異與沙蠻有勾結!”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念到:“茲致赤家軍驍騎營副營馮異先生,前日鳴沙丘一戰,感謝馮異先生提供的情報,讓我方可以以極小的損失消滅赤家軍兩百輕騎精銳,謹獻以白銀百兩,略表薄意。日後還望多多合作。沙洛敬上。”
“放屁!”穆風怒喝道:“馮營平日裏向來儉樸,又怎會因錢財動心,收受這等髒錢!”
吳祝也未搭理,隻喝道:“來人!搜馮異營帳!”
“得令!”一哨兵奉命退去,全場又陷入了寂靜,馮異的部眾希望那哨兵空手而返,這樣一來,馮異的事就還有回旋的餘地;而早已憤怒之極的赤家軍眾軍士則滿目赤紅,大有在看到髒銀就立馬千刀萬剮馮異之勢。
馮異無奈一笑道:“吳祝啊,你又何必多次一舉。”
吳祝一捋長須道:“怎麼,馮異,你不打自招了,罪人之狀,自當一一列舉。此時認罪伏誅已晚。”
馮異聞言喪氣頭垂,回過頭去,不知看見了什麼,眼中劃過一絲極其驚異的神色,甘英正要上前詢問,那馮異卻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仿佛見著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直仰天大笑,“哈哈哈——”
“馮異,你笑什麼!”
“我笑你啊!吳祝老兒!你被人耍了!”
“馮異,莫要胡說!”
“哈哈哈哈——,吳祝老兒,我馮異死則死耳!隻是可憐這巍巍赤家軍啊!”
吳祝怒道:“馮異,怎麼,要靠妖言惑眾來苟延殘喘麼!沒用!”
“嗬嗬,真的要讓我告訴你麼!那就實話告訴你吧!”
馮異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道:“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