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任亦升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她懷孕了?”
“哎?你這個人……昨天才來做過檢查,我清清楚楚告訴過你她懷孕了,怎麼才隔多大一會就不記得了?”醫生扶了扶眼眶,莫名其妙看任亦升。
任亦升自動忽略那些話,隻問道:“你是說……我?”
“不是你還有誰,昨天連鞋子都沒給她穿,光腳來的醫院,而且身體有嚴重脫水的跡象,要不是沒在她身上發現淤痕,我差點都要幫她報警了。”
任亦升似乎是明白了,不在細問。
蹙眉問道:“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孩子沒什麼大事,隻不過有點出血,需要臥床靜養,記住不能再受什麼刺激。”
任亦升點著頭,待醫生離開後,他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天心還沒有醒過來,安靜地躺在床上,手臂上輸著液。
任亦升在她床邊站定,望著她蒼白的麵色,一絲惆悵湧上心頭。
……
天心昏昏沉沉地睜開眼,視線裏一片白色。
她動一動,手臂上一疼,她才注意到自己正在掛著點滴。
“你醒了。”
任亦升見她清醒過來,斂起思緒。
她的視線投注過來,看著任亦升的臉愣怔了幾秒,“這是哪裏?”
“醫院。”
“醫院?”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她有些反胃,壓製住。
似乎明白她想問什麼,任亦升道:“你剛剛……身體嚴重脫水,暈了過去,輸些營養液就能出院。”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改了口,決定先不告訴她。
天心望著他沒說話。
隻盯著點滴,仿佛那一滴滴落下的不是營養液,而是毒藥。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各自地想著各自的心事,直到從醫院裏出來,坐進車裏,天心才開口。
“你現在是誰。”她盯著他,眼裏沒有一絲溫度,任亦升眉心皺起回道:
“任亦升。”
天心盯著他的眼睛,想起了他剛剛蹲下身子為她穿鞋的情景。
“能不能帶我去一趟海邊。”
任亦升看了她一眼,點頭,“好。”
吩咐開車的馬仔道:“去海邊。”
“等等。”天心看著任亦升,道:“就我們兩個人。”
任亦升視線裏掠過一絲驚訝,望著她臉頰上微微泛起的紅暈,晃了一下神,“好。”
馬仔下車,任亦升坐到了駕駛位,天心卻依然留在後座。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
車子停在離城區不遠的一處淺灘。
冬日裏,海邊人煙稀少,風有些大,天心站在淺灘上抱緊了雙臂,她看向任亦升,“任亦升,我冷。”
任亦升望著她濕漉漉的大眼,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套在了她的身上。
天心裹緊身上的大衣,她確實覺得很冷,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從血液到骨髓都透著刺骨的冷意。
隻是那件厚重的羊絨大衣也依然給不了她溫暖。
兩人站在淺灘上,漸漸有潮水湧上來。
“任亦升,那邊是不是鵬城。”
任亦升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點頭,“是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