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猛地收住腳步，嘴角笑意暈開，回頭。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他始終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語氣淡漠的似乎是在講一句平常的客套話。
笑意一點一點僵在臉上，天心咬著唇，盯著他始終麵無表情的臉上，扯著衣角的手捏緊。
“不用了，我還想去附近逛一逛。”
“不要四處亂走，按林珊安排的行程，年過完去電影學院報到。”
心猛地一沉，天心不可思議地望著沈東宸，她就如同幻聽了似的，懵懵地看著沈東宸。
即使已經在林珊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在來時的路上，推開門的那一刻，甚至是看見他的那一瞬間，還是願意相信他是不知情的，那一切都跟他無關。
可，如今他親口說出，無疑是把她心裏的那點希望也摔的粉碎。
心底的情緒不斷上湧，再也抑製不住，她終於問出口：“為什麼？”
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說變就變了呢？
“沒有為什麼。”沈東宸掏出一根煙，點燃，“我在商言商，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在商言商？虧本買賣？
他那如同談判般的口吻，淡漠疏離的神情，如同一個陌生人。
仿佛站在他麵前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談判對象。
天心隻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疼……
疼的她嘴角都控製不住抽搐了起來，“對你來說，我是那個虧本買賣？”
良久，沈東宸才吐出一口煙霧，神情淡淡：“我隻是站在商人的利益出發。”
商人？
他如今是以商人的身份在跟她說話？
是在提醒她公私分明嗎？
很好。
握著衣角的手鬆開，天心拉開椅子坐下，正視沈東宸，語氣疏離：“既然沈總都這樣說了，我無話可說，我隻是想知道，沈總也是以你商人的角度去看待單欣悅的嗎？”
沈東宸握著煙的手猛然一頓，那一聲“沈總”刺耳非常，良久後才沉聲說道：“她跟你不一樣。”
“不一樣？”天心冷笑，“哪裏不一樣，是姓氏不一樣，身份不一樣，還是說她的身體跟我不一樣？麻煩沈總說清楚。”
話音落下，她就死死盯著他臉上的每一處表情，生怕遺漏了什麼。
抽煙的動作一頓，沈東宸抬頭，視線撞在一起。
空氣仿佛凝結，時間仿佛靜止。
漫長的沉默，壓抑的氣息，兩個人的視線隔著繚繞的煙霧相望，仿佛有一根弦緊緊拉伸。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沈東宸移開視線，冷沉的聲音響起：“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砰”地一聲，繃著的那根弦斷裂。
天心的身子猛然下沉，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怔怔地看著沈東宸。
他這是間接承認那些緋聞是真的了嗎？
他為什麼不否認，為什麼要承認。
他和單欣悅的緋聞，即便是網上圖文並茂，她也始終沒有懷疑過他。
他們連生死都一起經曆過了，還有什麼能值得她懷疑的。
她之所以會那樣說，隻不過是想激怒他，刺激他，逼他自己脫掉那一副淡漠疏離的假麵具。
她甚至都已經在心底幫他回答過一百遍了：我跟她什麼都沒有，是你在胡思亂想。
可，為什麼入耳的偏偏是那一句“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