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回 憂國誌士心,赴難豪傑義(上)(1 / 2)

張識荊一行人走了兩日才來到上次那個小市鎮,並選擇了街角處的那個小客店作為寄寓之處。那客店掌櫃一見張識荊等人便上來追討上次的房飯錢,張識荊問了緣故,忙賠罪還錢。原來上次趙行枚等人為了躲避黃仲英五人的追捕,卻是走得匆忙,沒有留下放飯錢。

張識荊待眾人安排好後,便道:“柳兄之案一直未明,咱們還得再進京一趟。今晚我和大師兄便去再探一探,還請各位耐心等一下,等我們回來後再作商議。”其實柳聿一案張識荊和趙行枚早已明了,此時張識荊這樣說來不過是在柳聿麵前掩飾而已。

眾人知道張識荊和趙行枚二人的武功已今非昔比,如此安排無疑是最好的決定,也就沒有異議。柳聿卻想起上次入京已累得張識荊身受重傷,幾近不治,這次卻又要張識荊再進虎穴,心內不禁感到過意不去,隻好囑道:“張掌門,務必萬事小心。”

張識荊知其心意,笑道:“柳兄不必過慮,識荊自有處置。”心下卻為柳聿感傷不已,說罷與趙行枚轉身離去。

張識荊這次進城後,對路徑顯然比上次更加熟悉,又看著街上人群熙攘,祥和鬧熱,兩邊茶坊酒肆,旌旗招展,香溢十裏,更有無數樓閣雕紅繪綠,軒敞明亮,一片繁華,心中不禁大是舒暢。

張識荊又想起兩日前趙行枚對自己說的話,心內不禁憂道:“但願內閣大臣和隆慶皇帝能好好利用這次機會,使得蒙漢靖寧。”又與趙行枚四處走了一會,等到天黑,兩人便朝沈府走來。

張識荊因為有了紅萍所繪的沈府地圖,進府找人也便輕而易舉。張識荊道:“大師兄,此時夜色未深,咱們先去找蕭小姐,不然一會兒就不方便了。”說著二人走向蕭玉柯的屋前。

張識荊細聽屋內沒有男人氣息,便走去輕叩門扉,隻見一個丫鬟走來開門。那丫鬟剛待啟口,卻被張識荊忽地一下輕點眉心穴,那丫鬟便一下倒在張識荊懷裏,張識荊伸手將她扶進屋內。

張識荊見蕭玉柯正坐在桌前,癡癡而望,似是發呆一般,便走去在蕭玉柯麵前揮了幾下手。那蕭玉柯被眼前“飛物”驚醒,抬頭見是一個陌生男子,不禁驚了一下,忙道:“你是誰?幹麼進我房裏來?對了……你是不是那個幫助柳郎的人?”

張識荊大吃一驚,暗道:“蕭小姐真是厲害,我還未說姓道名,稟明關係,她就已經全知道了。”殊不知蕭玉柯對柳聿日思夜想,自從上次紅萍告訴她有一個人為柳聿翻案後,她就一直期待著這個人的出現,是以一開口便是此話。

張識荊道:“蕭小姐說的不錯,我就是那個想要幫助柳兄的人。賤姓張,草字識荊,你叫我識荊就行了。”蕭玉柯道:“謝謝你,識荊。你能不能告訴我柳郎現下怎麼樣了?”張識荊道:“柳兄很好,他也很掛念蕭小姐。”

蕭玉柯聽見此言,自語道:“柳郎很好,他也很掛念我,可是……可是我們不能再見了,不能再坐在石頭上了。”說著竟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張識荊勸道:“蕭小姐不必憂心,我們此來就是為了救蕭小姐出去與柳兄團聚的。”

蕭玉柯忙止住哭聲,定了定,道:“你們能救我出去?”張識荊道:“我們能進來,當然能救你出去。”

聽見此話,蕭玉柯的麵上現出一絲笑容,兩眼也變得明亮澄潔,似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卻又馬上暗晦下來,嘶聲道:“不,不,我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了,不再是柳郎的人了。為人妻要從一而終,恪守婦道,我不能這樣做。你們……你們走吧!”

張識荊心中詫道:“蕭小姐怎麼如此說話?卻不是要柳兄傷心一世麼?”忙道:“蕭小姐,柳兄為你寢飯不思,人形消瘦,你怎能不理呢?”

蕭玉柯哭道:“不,你不要逼我,我與柳郎已經緣盡了。你告訴他,我們下輩子再做……再做夫妻吧。”又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把竹簫,交與張識荊,道:“請你將此蕭交給柳……他,讓他自己保重,再覓良逑。”張識荊曾聽柳聿介紹蕭玉柯時,覺得她天真爛漫,毫無邪怪,此時看來,蕭玉柯竟然也是一個性情剛烈的女子。

張識荊見她心意已決,也無法可施,便道:“請蕭小姐保重身體,我二人告辭。”說著起身離去,心下卻琢磨著怎樣講與柳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