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幾個人身子挺了挺,站的筆直筆直的,杜阿蠻看了看他們,便轉過了頭,樓梯口,十夫人擺弄著她那細如絲緞的黑發,踩著小步子,每一步對走的十分的輕盈,與木質的梯板發出了十分輕微的聲音,很有節奏的聲音,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能有她這番韻味,天下間,恐怕也是數不出一個手來,她慢悠悠的走到了杜阿蠻的身前,吐出一口秀氣道“杜老爺,這一夜一定很難熬吧?我給您去熬點薑湯,給您暖暖身子”
這回,杜阿蠻沒有再推辭了,廚房內飄來了一陣陣青香,湯很香,味道很美,杜阿蠻正準備去接十夫人遞過手的湯碗,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隻手,一隻汙穢的手,很粗糙的手,手背上的毛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再從碗的縫隙中看,那也是一隻滿手是繭的手,這隻手的速度很快,老馬笑意很濃,他把湯碗放到了鼻子前,用力的嗅了嗅說道“真是一碗好湯,老夫先嚐一嚐”說罷,他便大口大口的給灌了下去,好像那晚湯根本不燙似得,杜阿蠻看著正在那興致勃勃喝湯的老馬,他的呼吸都靜止了,他想說話,很想,可是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是十夫人最先開口了,“老先生,您想喝的話,我再去給您乘一碗吧”
“不必了,即使再好喝的湯,多了就膩了,”老馬把碗扔到了一邊,淡淡的說道,陳淩並沒有隨著老馬下樓,他隻是靜靜的站在二樓,看著底下的幾人,如果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看不出那裏還有一個人,可是陳淩就站在那裏,與此同時,陳淩對麵的那個窗戶又打開了,十嫣然看著對麵的陳淩,並沒有和他打招呼,她隻是靜靜的這麼看著,她不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突然在她的心裏有了一絲地位,或許是那一個眼神的對視,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男人的故事,這個比冰塊還冷的男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心裏暗暗想到,她開始有些按耐不住,就這樣,她慢慢的離開了窗戶口,門被她輕輕的給拉開了,“嘎吱”一聲,很快,她便來到了陳淩的身旁,兩個人誰都沒有先去開口說話,因為有時候說話,比不說話來的更有力度些,十嫣然注視著陳淩,從陳淩的頭上看到腳下,她不知道,她也不懂,為何長得如此的普通的男子卻能給她帶來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陳淩全然沒有理她,甚至看都沒有去看她一眼,他依舊很安靜的看著樓下,“想必,你就是杜老爺吧,怎麼,給你兒子討個說法,還是要請我喝酒啊?”老馬說的很淡然,杜阿蠻卻慌了,他的聲音很嘶啞,“哪裏,哪裏,我隻是來給犬子給您賠個不是,昨日,多有得罪,還望您放過犬子一馬,”
老馬疑惑的問道“放他一馬?啊?哈哈”跟著他便大笑了起來,頭上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半隻眼睛,他在笑,可杜阿蠻卻快哭了,他又說道“若真要死,老生這身皮囊可以代子替過,還請希望燕大俠您成全”說罷,杜阿蠻便給老馬跪了下來,他的話沒有一點誇張,他的眼神也很堅定,這是一個偉大的父親,一個偉大的男人,也是一個足以讓任何人都欽佩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裏便多了一把匕首,他雙手恭恭敬敬的舉著,可老馬卻完全沒有接過來的意思,老馬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沒有伸手去接杜阿蠻手裏的匕首,而是說了一句很讓人莫名其妙的話,“你剛才叫我什麼?我希望你看清楚些”
杜阿蠻心裏一緊,他不知道他到底哪裏說錯了話,他很小心的問道“難道您不是,二十年前,一戰成名的燕大俠,燕”
“什麼?”老馬瞳孔一收,冷冷的說道,直接把杜阿蠻還未說完的話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杜阿蠻這回終於弄明白了,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一個武林中人不該犯的禁忌,跟著,他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哦,不,不,不,是我老眼昏花了,我看錯了人,我真是該死,還請希望這位老先生您成全在下”杜阿蠻埋著頭,看不出他什麼表情,老馬深深的一了一口氣,那個燕大俠,好像他好久都沒有聽人說起過了,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