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考慮到慕容悠柔不願意見生人或者說是不喜歡和生人相處,所有一早,夏欣然便去她院子裏陪她吃早飯,就怕她會不習慣。
飯後,夏欣然給坐在一旁的慕容悠柔倒了被熱茶,然後順勢也坐在了她的對麵。
剛落坐,慕容悠柔就拿起桌上的紙筆,寫道:“這麼多年一個人慣了,我想搬出去住。”
夏欣然看清紙上的字,然後在抬頭看向她,“城郊子衍有處院子,那裏空氣很好,平時極少有人走動,倒也算得上清淨。”
“前輩若是覺得合適的話,欣然下午便帶您過去瞧瞧;若是不好的話,我們可另尋。”見慕容悠柔不願住在煙王府,夏欣然也並沒有多意外。
多少她還是能猜到幾分緣由的。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先向雲戰商量,已經替她安排好了,到時候送幾個貼心忠誠的丫鬟婆子去照顧她,她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謝謝您,我給您添麻煩了。”寫完,慕容悠柔感激的看著夏欣然,眼眸中還有絲絲濃濃的歉意。
她的話,讓夏欣然眉頭一皺,但是麵對她,夏欣然的語氣還是很好的。“前輩說的這是什麼話。”
“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你也不許再這麼見外了,不然欣然可生氣了。”說完,夏欣然還真是佯裝不高興了起來。然後又道:“若是前輩不介意,便隨了長輩叫我一聲欣然吧。”
“好。”這一刻,慕容悠柔不再拒絕。心裏深深的感激著這個和無親無故,卻又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會對她好的人。
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看透這世態的炎涼、人心的冷暖,卻沒想到在自己生命的盡頭前夕,還會遇到個願意對自己好的人。
不論身份,不論地位,不求回報......
入夜,夏欣然隻身踏進了染心軒屬於她的獨立房間,靜靜的打量著這個自己很久沒有光顧的臥室。
現在,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來染心軒了。
自從嫁給了雲戰,想再像以前那樣為所欲為、來去自如,已經不可能了。
倒不是說雲戰對自己不好或者是懷疑自己;隻是考慮到她的安危,每次出門,他總有各種理由讓她多帶幾個人在身邊。
以至於有時候她有事要交代宛向傑都沒有機會。
“嘎吱”的聲音傳來,夏欣然隻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便知道來人是誰。
沒有回頭,繼續那樣坐在桌子旁邊靜靜的喝著茶,待來人坐下後,她才開口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而她的聲音還是如以往那樣,一貫的清冷、冰涼。
“回主子,並沒有多大的進展。”將他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夏欣然,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都沒有對夏欣然隱瞞一分。
聽完他的概述,夏欣然狐疑道:“你確定在十五六年前的樣子,南陵的皇上真的沒有逼迫過任何一個公主嫁人的事?”按理來說,皇上逼婚,而公主在和皇上逼著她嫁的那個人發生關係後選擇出逃,這在皇家來說本就是不太光彩的事。
可就算是要隱瞞也不可能說真的一絲痕跡都不留吧。隻要發生過的事不管怎麼抹擦,也會留下蛛絲馬跡,怎麼會一點音信都查不到?
這,不正常。
當殷宇凡認錯她的時候之後他就如宛向傑動身前往南陵,哪怕當時的她對這一切隻是猜測。
可後來從夏老太太那裏得到了線索,她又立刻讓人飛鴿傳書告訴他這些,就是希望能夠確定殷秀蓮在南陵到底是什麼身份。
可現在一切結果顯示卻告訴她,南陵沒有此人,這是在跟她開玩笑嗎?
而她當時之所以讓他去查南陵皇室,並不是篤定殷秀蓮就是南陵的公主,是因為殷姓是南陵國姓,除此之外,南陵殷氏平民幾乎是沒有。
“屬下在南陵皇城內也呆了許久,明查暗訪,並沒有發現任何百姓或者是皇室子弟有任何一人談論過有關此事的言論。”身後,宛向傑將他打聽到的,知道的,以及看到的全部告訴夏欣然。
但是他,真的沒有查到夏欣然要他去查的事情,哪怕是一點線索、風聲都沒有聽到過。
“罷了,此事也不急,先放到一邊吧。”聞言,夏欣然淡淡的說了句,表示不甚在意。而後又開口吩咐他著手再去查另外一件事。“你再辛苦下,去西漳查查敘靈以前在西漳皇室是什麼身份,這次回東楚是不是帶著某種目的或是任務。”
自聽到南宮恪渝說在西漳皇室見過敘靈時,夏欣然總是會出現一種她別有用心的錯覺。
她讓宛向傑去查,就是想知道,敘靈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有什麼目的,針對誰。
若是其他人,她可以不管,但她要是敢將壞主意打到雲戰身上。那麼對不起,她夏欣然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
“是,主子。”
而此時的夏欣然或許還不知,雲戰派去西漳查探敘靈底細的人如今已在回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