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又至,落在淵國皇城青瓦之上。
皇城年歲蒼茫,那些附著在城牆邊上的青苔已變得枯黃,這場春雨降臨,也沒有讓青苔有複蘇的跡象。
青苔遍布斑駁城牆的後方深處絲絲寒氣,可能正是因這股寒氣的緣故,青苔就從未出現過綠意。
寒意滲透之處是一方陰暗潮濕的房間,這裏關押的是淵國最見不得光的事物。
李炳赫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休息,整整一天過去,這名刺客依舊沒有說半句話。
他沒能問出刺客幕後的組織還有刺客嘴裏的大哥,疲憊的同時感到無比惱火。
刺客比他想象的要堅韌,不管他動用什麼手段,哪怕是刺客在昏睡中傳出痛苦的怒吼聲,刺客也不肯低頭,雖然絕大部分時間他的頭都是低著的。
隻有某些時刻,刺客才艱難的抬起頭。
李炳赫沒有忘記那種眼神,帶著肆虐,帶著...仇恨。
是的,李炳赫不會看錯,那就是仇恨。
李炳赫不明白,這個刺客為什麼會對他有這般的恨意。
他想了很久,雖然他做過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殺死很多人,但這個刺客他真的沒有見過。
李炳赫想著刺客的容貌,將自己能想到的死去的人對比,發現沒有半點相似的痕跡。
既不是為家仇,也不是為了宗派之仇,那又會是什麼事情讓他有這種極度可怕的怨念呢?
刺客現在的身體狀況與死無意,李炳赫稍稍放鬆了些,隻是心中還有些懼意。
因為這個刺客組織太過神秘,他數次請教素名,但素名卻沒有告訴他,這又是為什麼?
不過隻要這個刺客組織動不了他的根本,李炳赫也無所謂了。
事實上也證明了這一點,這個刺客組織對五大書院和皇城毫無辦法,否則這名刺客被抓那麼久,消息定已傳到組織那裏,以刺客的性情,應該不會放棄自己的同伴。
可話說回來,一名刺殺失敗後的刺客,隻有死路一條,恐怕這個組織也不會在乎他一個人。
想到此處,李炳赫最終將目標轉向這個刺客組織上,他必須要知道這個組織的性質,還有刺客口中大哥的身份,否則他必會夜夜難安。
李炳赫再次找上素名,此事天色已然暗淡。
素名靠在竹椅上,他突然發現這個竹椅很適合讓人進入冥想,所以一整天他都躺在上麵沒有走動分毫。
聽到聲音,素名便知道來者是誰。
他沒想到李炳赫這麼執著,不過對於李炳赫而言,這個刺客組織確實是他心頭一根刺,不拔不痛快。
可茫茫人海,你李炳赫上哪去找這些刺客?
況且這些刺客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群人,而是一大群,李炳赫根本沒有這個實力對付。
但話說回來,其實他們完全可以現在就離開淵國,因為那邊已經打起來了,據線報所說,靈族損傷還不小。
李炳赫突然這麼一鬧,倒是幫九仙閣一個大忙,使得這次戰事成功所需的時間又提上了不少。
不等李炳赫說話,素名閉著眼道:“這個刺客組織暫時無名,或者說沒人知道名字,暫且叫他們青山吧。”
李炳赫蹙眉道:“青山?”
素名道:“你可知曆山帝國之事?”
李炳赫點頭:“略有耳聞。”
素名道:“自便是這個曆山帝國擁有風雲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飛影,也被這個組織殺得丟盔棄甲,根本找不出這個組織具體人數和所在之地。他們就像一群幽靈一般在白陰境四處遊蕩,而且在此之前勢力遍布整個白陰境,沒人敢掠其鋒芒,曆山帝國就是吃虧在此,甚至白陰境境主也吃了個暗虧。”
李炳赫道:“若說曆山帝國這件事到頭來都是寧淵的過錯,與我何幹?難不成這個組織想一統白陰境不成?”
真是天大的笑話。
一個刺客組織而已,就算他們人手數千,手段殘暴,行蹤隱秘,難道還能讓白陰境數百帝國俯首不成?
白陰境境主之所以會吃暗虧,主要還是這個組織太過神秘,不然以白陰境境主暴斂的手段,這些刺客根本無從遁形。
素名道:“他們想不想一統白陰境我不知道,就算他們有這個能力,也與我無關,與其他八境無關。”
風雲九境有盟約,其中一條便是不能參和別境內亂,哪怕是換主,也不可踏入半步。
這是一項死規定,當然它也是活的,就看當時的情形如何發展了。
李炳赫陰沉著臉,盯著素名。
素名又道:“說了這麼多,難道你還沒想清楚裏麵的貓膩,沒想明白淵國為什麼會承受這個組織的怒火?”
李炳赫想了很久,他確實沒想明白,因為在這件事上除了和靈族有關,沒人會輕易去得罪一個帝國。
素名不等李炳赫說話,而且他也知道李炳赫算不上聰明,猜不出其中的關鍵也在情理之中,因為沒人能想得到一個被滅族的宗主還有這麼可怕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