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遲寄靈點點頭，“他是我的主人，我當然要幫助他啦！所以，我要你抵消他欠你的錢，然後——在必要的時候，當我的式神。”
“殺了你哦。”威脅性的語言，冷冰冰的眼神，麵無表情，平調的話語。這樣堅定的拒絕讓遲寄靈愣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沒過一會兒，她就“咯咯”笑出聲音：“你真是個有意思的女孩子呢，怪不得薑夕夜會那麼堅定地讓我來幫你。”可她卻一點兒也不感激薑夕夜，找來的竟然是這麼不省心的一個人，雖然這女生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你考慮一下吧。”遲寄靈好像認定了悠莉會答應她的要求，歪著頭，笑嘻嘻地看著她，“是失去蛇或者弟弟，還是當我的式神？”悠莉厭惡地皺起眉頭，惱火地看著她：“你讓我當你的式神，到底是為什麼？”
“為了滅掉薑夕夜那個笨蛋。”“成交。”
擁有共同誌願和理想的女生很容易成為朋友的，遲寄靈和悠莉就在那一刻成為了朋友。
她果然不是自願當薑夕夜的式神的。悠莉這樣想著。這個女生果然是討厭薑夕夜的。遲寄靈這樣想著。女生的眼睛是會說話的，所以，隻通過眼神的交流，悠莉和遲寄靈就對視著會心而笑。
“因為他先得到了犬神，所以我必須按照約定做他的式神，你能了解被一個傻瓜指揮的感觸嗎？”遲寄靈的表情慢慢轉變，從微笑，變成哀傷，最後，停在憤怒上，“我幫你留住這幾個生命，但是，如果我成功，你就要和我合作，不過，我們還是簽訂一份合同吧，因為，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分體的儀式。”
“……”那麼她這種自信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午夜的鍾聲敲響了12下。
悠莉和遲寄靈就那樣坐在客廳中，客廳的生命全部被趕到了臥室裏，遲寄靈說這樣是為了防止傷及無辜。
小宣恢複了呼吸和心跳，但他同樣被紅色的霧氣包裹著，在裏麵沉睡。花蛇也一樣沉睡著，好像每一個進入紅色霧氣中的生命都會進入冬眠狀態，這就是結界師的能力嗎？
“這是為了怕它們忍受不了極度的疼痛，紅色有催眠的力量，就算這個儀式沒有成功，它們也會在睡夢中死去，沒有感覺。”遲寄靈翻著書包，在準備什麼，她的表情始終是充滿自信，但悠莉的不安卻更加擴散。
“你有多大把握？”悠莉擔憂地問出口，但是聽到答案之後，她就後悔了。遲寄靈轉過頭，笑著張嘴，吐出讓人心驚膽戰的數字：“3％。”
屏住呼吸，心跳加速，顫抖著動動嘴唇，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如果不試試，連3％的機會都沒有哦。”遲寄靈依然自信滿滿的樣子，“而且，我從來沒有失敗過，隻要有1‰的概率，我就能贏。”“贏薑夕夜的概率，應該很大吧。”悠莉很不識相地觸碰了遲寄靈最痛的地方。
遲寄靈停了一下動作，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笑著對悠莉說：“現在是3‰的概率了哦。”
這是赤裸裸的打擊報複。月光皎潔，據說，在這樣的夜裏，狼人會變身。其實傳說並不是完全沒有依據的，雖然狼人不會那麼輕易變身，但是，這樣的夜晚和月光會助於除靈師除靈或驅魔。
悠莉站在遲寄靈身後，看著她慢慢抬起手臂。紅色的霧氣越來越濃烈，越來越深。睡在紅色霧氣中的花蛇，突然睜開了眼睛。
“糟糕。”遲寄靈沒想到花蛇會蘇醒，念了一句之後，抓住了悠莉，“喂，式神，你的主人在這兒。”然後，奮力一甩，將悠莉同樣甩進那團紅霧中。
“施悠莉。”遲寄靈說，語氣仍然很輕柔，“花蛇接下來，會很痛，很痛，你要想辦法讓它挺過去，否則，它的宿體會消失，它和那條蛇都將被驅逐。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這個儀式成功的概率是3‰。現在我糾正一下我的說法，如果你能減輕它的疼痛，成功率是100％。
“讓我看看薑夕夜的能力吧，讓我見識一下，他究竟隱藏著多麼強的靈力。施悠莉，加油哦。”
閉上眼睛，是黑色，她隻熟悉黑色。她可以在黑暗中前行，卻不敢在紅色中呼喊。
悠莉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紅色的霧氣，像進入了古代的山水畫，溪水流動的聲音，蟬鳴，鳥叫，竹林。隻是，這裏沒有太陽，同樣，也沒有月亮，隻有紅色的霧氣，照著前方的路。
“花蛇……”悠莉輕喚著，她的聲音回蕩在竹林中，引出一串回音。開始了哦。遲寄靈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的上方，悠莉抬起頭，卻根本什麼都看不清。她隻是感覺，這裏越來越熱。汗水流淌下來，浸濕了衣服，悠莉一邊前行，一邊尋找著花蛇。真的越來越熱了，霧氣也越來越紅，幾乎快要被熏染成黑色。“吼——”撕心裂肺的嘶吼，伴隨著大地的顫抖，由遠而近。龍卷風一般，吹襲著悠莉。“花蛇——”悠莉死命地抱住竹子，一步一步艱難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