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意思啊,你跟我們不一樣。”說到這裏他停頓下來,目光像刀子一般劃向她的心髒,“你以為,在你之前有過多少失敗的例子!不止我這樣的,連同羅洛、莫海音他們都一樣,都會因為過度發揮能力衰竭而死,而你不一樣。”
“你在說什麼,我有什麼不一樣,我不是和大家一樣的嗎?”夏林菲一臉的困惑。
“你還不知道啊?我們所有人之中,有像羅洛那樣過度記憶就會生命衰竭的半成品,也有像我這種沒有什麼特長,記憶不如羅洛,運動不如喬林,隻是天生壽命就比別人短的,純粹的失敗品。隻有一個人,是真正的成功之作,燃燒潛力之後隻要休息就可以得到恢複,不會死,也不會痛苦,那就是你呀。”
“你胡說!這怎麼可能?”“沒有不可能。”漆黑的倉庫中,隻有頭頂上的一盞燈投下光亮,在黑白分明的世界中,夏林菲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仿佛從她痛苦的表情中得到了快意,方子言冷笑著:“你父親是研究所的創立人,母親露夏又是負責人,因為這樣,所以你才得到了別人都得不到的東西!”
“怎麼會有這種事?”“你以為,你的成功,就意味著多少人的悲慘!你還有臉自稱羅洛與莫海音的朋友嗎?你就是踩著他們的痛苦出生的,你出生於世,能站在這裏,就代表了這個世界的罪惡!”
“夠了!”莫海音打斷他,在背光之中,他的臉色是難見的陰沉,“方子言,你失敗了,這才是事實,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完美的人,就算是林菲,也有掙紮、喪氣、傷心的時候,你隻是在作繭自縛而已!不管你說什麼,今天你不是輸給基因,而是輸給了我們!”
“你錯了,我隻是輸給了命運,不是你們。”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箱子,“隻是這一切都會有結束的一天的。”
“所以,你兜這麼大個圈子,最後就是為了手中那個箱子嗎,傻不傻?”“傻?哈哈哈。”方子言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你懂什麼?你可知道這個箱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是什麼呢?”莫海音神態鎮定地走到他的麵前,“讓我來猜一猜好了,和十年前那場從倫敦到上海的飛機空難有關嗎?”方子言怔了怔,無言地用力瞪向他。“這就要從你讓我們去找高佐知那件事說起了,他說過,第一個找到他的人,會答應他一個要求。你讓我們留給高佐知的信,大概就是要他告訴你當年空難的真相吧?”
他將真相緩緩道出,同時,也令方子言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猙獰起來。然而他並沒有反駁。“那場空難中,有一個叫方子言的男人,也就是這個箱子的主人,同時也是你的養父,對吧?因為你用了他的名字,所以才能讓我們很容易找出你們之間的聯係。你的壽命比別人短很多,活得比別人辛苦,他收養你,與你一起生活之後,就悔恨起自己從前的所為,於是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在研究要怎樣提高成功率,為此晝夜不休,最終因疲勞過度患上重病,十年前,他帶著自己重要的研究成果從倫敦回國,卻不幸遇上了空難,最後關頭他將重要的文件放入保險箱之中,隨著飛機墜落大海,直到最近才機緣巧合被打撈上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向高佐知提的要求,也就是知道這件事。”
夏林菲聽得心驚,目光也望向方子言手中的箱子:“那麼,那裏麵就是文件嗎?”
“沒錯。得到裏麵的資料,就可以以此要脅研究所,向他們提出條件了吧?你不就是這個打算嗎?以報複為名,搞出那麼多事件,甚至用上萬人的性命做賭注,讓我們疲於奔波,也是因為要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讓你單獨行動,拿到箱子。可是我說過,你輸了。”
莫海音的聲音漸漸低沉,就在這時,安靜的倉庫中又傳來一陣腳步聲。“羅洛……”夏林菲驚訝地看著走出來的少年。栗色的頭發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柔軟的光圈,他的眼神宛如寧靜深沉的湖水,沉靜而溫柔,隻要他在,永遠都會讓人覺得安心。“你不是還在醫院裏嗎?你的傷都好了嗎?”她說著,仿佛看到了幻影一般,隻覺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我沒事。”羅洛搖著頭,一下子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騙了你……那個……”“羅洛其實隻是頭部受了點兒外傷,有些輕微腦震蕩,住院休息一段時間就恢複了,是我讓他裝重傷的。”莫海音解釋道,“醫生那邊也是我吩咐的。”
“你渾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道我都難過死了!”夏林菲真想捶死他,馬上捶死他!然而羅洛好好地站在麵前,又是一份巨大的驚喜,一下子搞得她都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了,整個人又哭又笑。
“對不起,不能全怪莫海音,這也是我的決定。”羅洛溫柔地說著,目光卻堅定地看向方子言,“你得到的箱子是假的,真的那個已經被我事先拿走了。”
他之所以裝作重傷,是為了掩人耳目,在方子言沒有防備之前,先一步拿走了他真正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