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許多張麵孔在夏林菲的腦海裏一一浮現,小鬆、景敏,還有那些同學。但是她卻始終不願意去相信這些人當中,會有人去做這樣的事情。“必須要懷疑他們嗎?”她聲音沙啞地問著。“這不是懷疑,而是除此之外,事情就沒辦法去解釋。不過也許並沒有那麼糟糕,隻是有人被利用了,然而這樣一來,就不得不加倍小心了。”夏林菲靜靜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想要混亂的大腦冷靜下來。對她而言,羅洛已經不隻是朋友那麼簡單。他們一起長大,一同冒險,因為一直有他在,所以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很怪異,從來沒有感到過孤單。他是清晨透過玻璃照耀在世界裏的一束光,溫暖踏實,亙久不變。她不會原諒傷害羅洛的人,也不會原諒自己,更不會眼看著他走向絕路。

那是比自我毀滅更可怕的事,不能讓它發生。一定有辦法的,可以阻止它的辦法。

她一直坐了很久很久,忽然有一個畫麵浮現在腦海。是了!去年的時候,在北歐女神號上,當優優最後將行李包背上,爬上甲板的護欄時,她靜靜地站在那兒,對質問她的莫海音說了這樣一句話:“也許你們不會相信,我是相信林菲可以承受才對她用這種藥的。事實上,你也看到了不是嗎,隻要休息幾天又能恢複到最初的樣子,她真的讓人驚訝。而且,說不定你還該感謝我呢,莫海音,你不是也在想辦法阻止林菲繼續燃燒自己的潛力嗎?”

對了,是優優!去年她也曾這樣,可到現在一次也沒再發生過了!盡管那之後她確實並沒有遇上什麼危機,然而,不也和當時優優注入自己體內的藥劑有關嗎?被研究所的人收養,直到現在也和研究所有關的優優,會不會知道些什麼呢?

如果去找到她,或者找到媽媽,是不是就可以救羅洛?一直到深夜,夏林菲都沒有離去。匆忙睡了幾個小時,第二天一大早,夏林菲就起來了,準備先去醫院看看羅洛的狀況再去學校。“林菲,今天這麼早嗎?”

路過羅洛家時,看到他的媽媽正在澆花,這是她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情。“嗯,我要去醫院。”夏林菲點了點頭,可又突然覺得不對勁兒,他們不是應該在醫院照顧羅洛的嗎,怎麼會有這種閑情逸致在這裏慢悠悠地澆花?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她走到門外問:“那羅洛呢?”“哦,你不知道吧,昨晚羅洛又來了電話,說隻是發燒休息一下就好了,等會兒他會自己回家的,硬不讓我們去接他呢。”昨晚?羅洛的電話?

那根本不可能!不等羅洛的媽媽把話說完,夏林菲就頓時變了臉色,咬牙向醫院跑去。同時掏出手機撥通了莫海音的電話:“海音,不好了,趕快去醫院!”

電話那頭兒傳來莫海音的聲音:“林菲,你不要著急,慢慢聽我說。”“不能慢了,你聽我說,剛才羅洛的媽媽說昨晚接到他的電話,可是根本不可能,昨晚他一直發燒沉睡,不可能打電話啊,一定是出事了!我好擔心!”

“我知道,你冷靜點兒,我已經在醫院裏了。”夏林菲猛地停了下來,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趕著時間上班的人流,似乎已經和她沒有了任何關係,她吸了口氣:“那羅洛怎麼樣?”“總之,你先到醫院來吧。”說完莫海音就掛了電話。夏林菲一路奔向醫院,連氣也沒喘就猛地衝進了病房,病床上卻是空空如也,淩亂的被褥和早就滴光的吊瓶,無不在說明羅洛在這裏發生了意外。“怎麼回事,羅洛呢?”她幾乎頭暈目眩,抓著莫海音的肩膀,“他在哪裏?”

莫海音有些皺眉:“我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已經詢問過醫生和護士,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他會去哪裏?實在糟糕透了,沒有回家,又突然從醫院消失。

“會不會是羅洛自己走的?昨天晚上他就不想讓我們看到他虛弱的樣子,會不會是直接回學校了,或者一個人回家了?”

“不可能。你看,門框上的這一點兒血跡。”莫海音走到病房門邊,指著潔白的門框上那一點兒鮮紅的血跡,“昨天我們離開的時候,這裏並沒有這個。而從血跡來看,不像是受傷時血的噴濺效果,恐怕是羅洛用輸液的針頭紮傷了自己,給我們留下的信息。”他一字一頓地說著:“林菲,羅洛一定是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