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外表,怎麼也料不到這麼漂亮的花竟然是整個莖葉都帶毒的吧?以前學校裏就有人以為好玩而誤食了葉子,結果肚子疼了好半天。
這讓夏林菲想到了方子言。用花來形容一個男生雖然有點兒奇怪,不過他確實就像這紫陽花一樣讓人意外。隻看外表,他頂多隻是有些冷漠罷了,虧他長得還不錯,沒想到內心竟然是這樣的。
夏林菲站在那兒有些出神,不知不覺,先前發生的一切都突然一一浮現。在去年暑假以前,夏林菲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力氣比別人大一點點而已,從來沒有想過那些離奇的故事會真的降臨到自己身上,直到與莫海音重逢,漸漸喚起了失去的記憶,終於明白他們與別人不一樣,其實是有著重要原因的。她的媽媽——盡管,媽媽以為她已經因為催眠的關係忘記了一切——曾經做著人體DNA方麵的研究,而她、羅洛、莫海音,還有已經不在人世的庫爾,都是因為研究成果而出生的小孩,每個人都在不同的天賦方麵被強化了。
所以他們才與別人不大一樣,他們也並不是什麼真的天才。當莫海音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時,她也找回了這一切。去年夏天發生的那些驚險故事已經過去,夏林菲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平靜的軌道上,然而她知道,這一切並沒有真的結束。
媽媽與研究所都還在暗暗活動,他們的身體也在麵臨著考驗。
——人類的天賦是有極限的。她比別人力氣大,能拿起一般人根本拿不動的東西,羅洛能在瞬間記住看過的東西,這些能力都是有一個限度的。一旦超過這個極限,無節製地使用這些能力,那就好像在加倍燃燒生命一樣,如同庫爾,最終會枯竭而死。
不過慶幸的是,現在除了自己,羅洛和莫海音都沒有過度燃燒潛力的經曆——那種感覺實在太痛苦、難受,高燒、虛脫伴隨著反胃感,夏林菲自己也不想再來一次了。
來到教室,夏林菲才剛剛坐下來,坐她後麵的小鬆就伸著手招呼。“林菲,你知道那個事件嗎?就發生在我們市!”她劈頭就是這麼一句,夏林菲聽得有些莫名:“什麼事?”“就是被撞的小女孩還有十九個人的事啊!現在網上到處都在討論這個,就發生在我們附近,唉,還真不想為這個出名啊!”夏林菲一聽,頓時頭都大了。就為了這個事,害她昨天都沒有睡好,結果今天剛來又是這個。“你怎麼看啊!”小鬆用指頭戳著她的肩膀。
小鬆是夏林菲最近剛交上的朋友,說起來,她也算個傳奇人物吧,都已經二年級了,她之前卻幾乎沒來過學校,據說是身體不好,一直體弱多病,所以都在家裏休養,直到最近才開始上課的。
而在夏林菲認識她之後,也終於刷新了對於“體弱”這個詞的認知度。和被弟弟叫了十幾年“夏大力”的夏林菲相比,小鬆簡直就是世上另一個極端——走路十分鍾她就嫌累,偏偏她還很喜歡逛街。體育課上她永遠是一臉很酷的表情不參與,而且根本做不了運動,每天上學還要花近半個小時爬一樓到五樓的樓梯。
就這點兒體力,偏偏她還熱血得很,凡是讓她看到欺負弱小的,搶劫的,都會火冒三丈,雖然幫人追小偷,才跑三步就站著不動了。
不過,據羅洛說,她的來頭可不小,在本地也是首屈一指的名門大小姐。“要是讓我遇到那十九個畜生,看我不揍扁他們!”小鬆憤憤地說著,一臉的熱血憤慨,“真是太沒人性了,這種人竟然也配浪費空氣!我要狠狠地收拾他們——咳咳!”
“你悠著點兒。”夏林菲無語地看她因為激動而臉漲得通紅咳嗽起來,就幫她拍背。結果聽著聽著也跟著激憤起來,左手拍桌子,右手拍小鬆,連力道也不控製了,“沒錯兒,我一定要教訓他!”
“砰”一聲,小鬆的臉撞上桌麵,幾乎沒被拍在桌子上,她咬著牙抬起頭,“住手!我這麼脆弱,禁得起你拍嗎?”
“不好意思。”夏林菲看了看自己的手,訕訕地笑了笑。不過好在小鬆完全沒在意這些小事,隻是歎了口氣,又開始了忿忿不平:
“現在玲玲還在醫院裏急救,多可憐啊。”她拿出手機,將微博刷給夏林菲看,“你看,她還是單親家庭,媽媽是在那條路附近做零工的,本身就很窮。可現在光是一天的住院費治療費就要上萬塊,人家現在都走投無路了。”
夏林菲也聽得有點兒難受,一看照片,那母親麵容憔悴,雙眼紅腫,而小女孩隻有一張在急救室中遠遠拍下的照片,那柔弱而脆弱的生命,實在讓人無法不感到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