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許大管家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陸承言和林副官。
陸承言依舊穿著那身軍裝,堅硬的肩章和軍靴,像是泛著寒光的利劍,刺入許牽鍾的眼簾。
許牽鍾下意識揉了揉眼睛,重新睜開的時候卻已經恢複了清明。
“陸少帥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許家蓬蓽生輝。”許牽鍾掛起了明媚的笑容,“不知道陸少帥今日來,所為何事?”
陸承言卻沒回應他,而是將寒眸轉向一旁的許向影。
許向影衝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陸承言微微眯了眯眼,遞給他一個回去再跟你算賬的眼神。
至此,許向影終於確認,他是真的知道了。
“影兒來做什麼,我便來做什麼。”陸承言擺明了就是來給許向影撐腰的。
許牽鍾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他重申道:“我和影兒自有約定,陸少帥插一腳不太合適吧?”
“沒有什麼不合適,”陸承言沉聲回應,“我是她的丈夫,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許牽鍾還想再搶救一下,“可如果陸少帥插手,這件事情可就不僅僅是我們許家的家事了。陸家家大業大,可未必能堵得住這悠悠眾口。到時候別人會說什麼?陸少帥可有考慮過?”
陸承言聽罷,勾唇笑了。
他放話道:“那就讓他們說去,許會長總是瞻前顧後,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些。別人說什麼是他們的自由,陸家再強勢,難道又會去管束旁人說三道四嗎?”
“可……”
“多說無益,今日這墳塋,必須遷。”
竟是到了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
縱然許牽鍾能言善辯,遇到這樣單刀直入的兵痞子,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倒是想和許向影單獨談談,可請神容易送神難,陸承言既然來了,不要個結果,他又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
這可真是難辦了。
許牽鍾並非不想遷墳,雖然遷墳一事傳出去有損臉麵,可對他而言,丟點臉麵不算什麼,還能救回女兒同時賺一間飯店,很值當。
他隻是擔心,許向影會有後手。
留著楊書秋的墳塋,他能預防許向影對他做些什麼。不僅如此,倘若將來還有什麼事情發生,這墳墓就是他的保命符。
有它在,他就能讓許向影照他的吩咐做事。
可陸承言明說了,這墳今天就得遷。他就算有再多的借口,又能攔住陸承言嗎?
“陸少帥,看來您今天是鐵了心要遷墳了?哪怕此舉不妥,甚至有可能傷了陸家的臉麵,你也要遷?”許牽鍾意有所指道。
這話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了。
陸承言眉頭微微蹙起,臉色愈發冰冷,“怎麼,許會長的意思,是覺得我說的話不夠分量,還是人老了,聽不清我說的話?”
“那行,看在影兒的麵子上,我重複一遍,你聽好了。”
“我說,今天,這墳,必須遷。”他的咬字很重,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枚子彈,毫不留情打進許牽鍾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