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周鬱,臉上滿是痛苦之色。額角隱隱暴露出來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理狀態有多麼糟糕。
他就像是在大海中浮沉的溺水者,想要抓住一片浮木求得生存,卻在下一個浪潮到來的時候,被洶湧的海浪卷了進去。
他感到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是,他是想要珠寶行,那是他固守了一輩子的地方。他的驕傲,他的尊嚴,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於許家珠寶行。沒有了珠寶行,他的喜怒哀樂都沒有了安放之地,猶如失去了根的樹木一樣,早晚都會枯死。
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才好!
許珊珊索性不說話,欣賞他掙紮的表情。她了解周鬱,他這個人,隻在意珠寶行。三十歲了也不成家,整日守在珠寶行。所以他才那樣針對對珠寶行有威脅的所有人。
良久,周鬱才問:“時間,地點。”
許珊珊笑了,“七日之後傍晚時分,地點就在你的珠寶行外麵。許向影被人保護得太好了,如果不是確定安全的地方,她身邊肯定會有人跟著。不過你放心,他們懷疑不到你頭上去,我會讓他們假裝搶劫,順理成章將許向影劫走。”
她如今還在禁足,今天能跑出來還是母親的幫助。而七天之後,是她為自己爭取到的“放風”時間。她早已找了人,隻等七日之後把許向影擄走,然後殺了扔在郊外。
周鬱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麼,祝願我們合作愉快。”
……
李家。
許向影還未進門,李夫人和李師長卻已經在門口迎接了。
“影兒,你總算來了!言兒差人送信說你要來,我和你幹娘吃完早飯就在外麵等了。”李師長哈哈大笑。
李夫人睨了他一眼,“跟孩子說這些幹什麼,影兒快進來,外麵天熱,裏頭涼快!”
許向影聽得眼熱,這麼熱的甜,幹爹和幹娘卻巴巴地在門口等著。她應該早些來的,隻是被周鬱的事情絆住了,這才晚了一些。現下看到二老如此待她,更加愧疚。
“少夫人說,她很想你們,而且早就想來見見你們了。”小蝶替許向影翻譯道。
李夫人牽起許向影的手,她看到影兒做手語的時候,差點沒落下淚來!
好好的丫頭,她親自送到城外。從澤城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想到竟然……
她強忍著沒有表現出異樣,就算傷心難過,也絕不能在影兒麵前展現出來。
李華茂捏了捏夫人的手,隨即對許向影說:“我們也早就想去大帥府探望你了,可陸承言這臭小子非不讓,說是影響你養病。哼,我看他啊,根本就是想自己霸占著你,才不讓我們見的!”
“你這老頭子,怎麼還跟孩子鬧脾氣?言兒是關心影兒才不讓我們去打擾她養病,被你說的,倒像是和我們爭風吃醋了。”李夫人沒好氣地說道。
許向影卻覺得幹娘真相了。
陸承言可不是就和幹爹幹娘爭風吃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