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樣的動作,似乎讓他的傷口因為擠壓而愈發開裂了。
守在不遠處的林副官見到左肩染血的陸承言,忍不住驚呼一聲:“少帥,您的傷太重了,必須馬上治療!”
陸承言微微頷首,因為失血過多,他的唇色和臉色都有些蒼白。他知道在這個關口,自己絕對不能倒下,否則的話,影兒的安危堪憂。
秦老來的時候,陸承言已經將軍裝脫下,上麵猙獰的傷口令人觸目驚心,哪怕是從醫多年的秦老,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這傷口深可見骨,再不及時處理,你的左肩可就要不得了!”秦老冷著臉看向站在一旁的陸烽洲,“大帥威風不減當年啊,手勁還是這麼大!”
這可算不上一句稱讚。
陸烽洲隻得尷尬地站在一旁賠笑,“秦老,您怎麼說我都行。但是言兒還請你多費心。”
這回秦老沒說什麼,隻是吩咐林副官去藥房抓藥。軍營內有常備用藥,秦老選擇的都是常見的傷藥,所以林副官不必跑太遠就能將藥品拿過來。
林副官走後,秦老繼續囑咐:“用藥後傷口三日內不得沾水,七日內不能用力過猛,以防傷口再度開裂。”
陸承言恭敬道:“是,秦老。”
陸烽洲接過話茬,“秦老,我送您離開。”
秦老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隻是收拾起自己的藥囊。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道:“父子哪有隔夜仇,虎毒也不食子,大帥好自為之。”
陸烽洲聞言臉色驟然一變,秦老卻沒有理他,兀自離開了議事廳。
陸烽洲回轉過來,看向陸承言,眼底罕見劃過一抹愧疚,“言兒可怪父親?”
陸承言抬起頭,精光內斂,“言兒不敢責怪父親,此時本就是孩兒之錯。父親責打孩兒也是理所應當。隻願父親能體諒孩兒護妻心切,不要責怪影兒才好。”
“你倒是癡情!”陸烽洲哭笑不得,這臭小子都受了這麼重的傷,心裏還是隻有媳婦兒。
罷了,和兒子媳婦置什麼氣?總歸他們是一家人,到底比外人可信多了。
“陳誌勇那邊,暫時隻能這般處置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陸烽洲道。
陳誌勇到底是王大帥的人,否則就單憑擅闖軍營一條罪狀,他都能治他死罪。
陸承言微微頷首:“我明白的,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多陪陪影兒。望父親成全。”
真是一點虧也不肯吃,這點隨他。
陸烽洲無奈笑道:“罷了,隻要你不把影兒弄出來,別的就隨你吧。”
“多謝父親。”陸承言麵上不顯,心裏卻驚喜得很。他沒想到父親會做出這樣大的讓步。他並沒有寄希望於陸烽洲會把影兒放出來,他了解陸烽洲的為人,權威幾乎是他畢生的追求。
他不會允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否則也不會在看到他和衛兵對峙的時候狠狠給他一鞭子。
但這已經足夠了,他最擔心的就是影兒的情緒。隻要能陪著她,他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