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為什麼？”
聞言，顏辰雨那雙天藍色的眸子，露出了一些疑惑。
“很久以前，獸族並非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麼一個龐大的部落組合，那時候他們各自為戰，為了自己部落的利益相互殘殺。後來第一任獸皇，也就是比蒙一族的獸人，將七八十個部落全都統一，並形成了相同的信仰。當然，獸族天生好鬥，內部不合是他們的天性。隻不過……”
連戰回憶起幾次曆史上，幾次人獸之間的大戰，戰爭的最後，幾乎都是人族的退守和隱忍，道：“一旦有外族人入侵，他們就會團結起來，變得無可匹敵，同仇敵愾。我不知道，如果獸族幾個部落聯軍到來，我們要拿什麼去抵抗。”
顏辰雨若有所思的輕輕點著頭，道：“那這次獸族大軍為什麼半路返回？”
“你指的是那數百萬的軍隊？”連戰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那是因為人族並沒有挑起同獸族的爭端，麵對獸族的挑釁一直保持理性，當然，我說的是我們妖雲帝國，至於拜月帝國和驕陽帝國，則一直主張出征獸族。”
提到獸族，連戰心中不由得想到南宮澈。
這個妖雲帝國的奇女子，一個擁有獲得獸族信仰的公主，她來北疆的目的，真的隻是送那些獸人回家鄉嗎？
連戰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很顯然隻是南宮澈的托辭而已。
隻不過，他料定就算自己去問，南宮澈也不會說。他並不認為以自己的身份，能逼迫一個公主，將設計帝國機密的計劃告訴給自己。
“罷了，她若是想說，自然就會跟我說了。”心中暗暗決定之後，連戰抬頭看去，隻見前麵幾個老人一字排開，身後跟著一些人，這些人都穿著一身顯得很莊重的衣裳，臉上都是帶著笑容。
“老先生，您這是？”
當中的一個老者名叫季老，乃是天湖城當地頗有聲望的一個老師。
據說有不少名門望族，都是這個季老的學生。
連戰在控製天湖城議會的當天，就特地去拜訪了這個老人。後者淵博的學識和做人的素養，也著實讓連戰佩服。如今見季老親自出來迎接，連戰也不敢怠慢，立刻翻身下馬。
“哎呀，我們的大英雄回來了。”季老熱情的拉著連戰的手，那幹澀的皮膚帶著溫暖，他喜悅的說道：“你是我們妖雲帝國的好男兒，是我們天湖城的大英雄啊，這次將那群蠻族趕出去，老夫我要替天湖城的數十萬生靈，向你說一聲謝謝。”
言罷，季老便是要下跪，連戰忙是將其拉住：“季老，你不必這樣，作為一個軍人，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我們都知道，你並不是天湖城的城主，甚至你都不是這裏的人。但是你沒有退讓，你沒有投降，我們受你的保護，救命之恩若是連跪都不跪，老朽倒也沒有臉再繼續教書了。讓我跪，不跪不足以表達老朽心中的敬意。”
季老的力氣自然比不過連戰，隻是他的眼中，也是透著一股決心。
對此，連戰知道再勸阻也沒用，看著徐徐跪倒的老人，以及跟在老人後麵，全都跪在地上的數萬百姓，連戰的眼眶，也是有些濕潤。
這就是戰爭。
戰爭就是上位者爭奪利益的一種工具，然而傷害，卻是要有下麵的人去承受。他們沒有勢力，他們沒有背景，他們不可能有人保護。當戰火一旦來臨的時候，平日裏偉大高貴的人命，也將成為街頭的臭蟲，不足為惜。
連軍的諸多戰士，也是無言的望著這一幕。
他們不是冷漠，隻是嚴酷的訓練和拚死的作戰，讓他們已經不擅於表達感情了。這一刻，他們的拳頭，緊緊握起。
連戰環視著周圍跪倒的人群，望著天空中綻放的煙花，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想起了落日城。
若是當時，也有人挺身而出，帶著一支精銳，將那些賊人全都殺光，父親他們，族人他們，是不是就不用慘遭殺戮了？
若是當時，自己也有了這兩萬的精銳，是不是就能站在父親麵前，站在族人的麵前，告訴他們，不要怕，我來了。
手中的青龍刀，感受到主人的情緒，微微發出了顫抖的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