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快要接近那地獄石的時候昏倒了，然後牛生呆著炸藥繼續前進。過了會兒我醒過來，腦袋裏已經是混沌一片，兩條腿走了很久才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我的身體在求生本能下，帶著我已經返回了修羅場。”
“我可不是故意臨陣脫逃啊。”小飛看到柳蒼露鄙夷的目光趕緊解釋。
“然後我就聽見了爆炸聲和水聲，那水真的是太大了，居然逆流而上倒灌進了修羅場，我慌不擇路跑進了通向血山裏麵的那條地道，然後關上機關躲過一劫。”想起當日的情景，小飛還是心有餘悸。
“誰成想，過了一會兒血山裏也冒出了洪水，我又趕緊打開機關出去，幸好外麵的洪水已經退下去了，我就返回地獄之門那邊去找牛生。”
蕭斌想了想：“血山跟地獄石挨著，大長老的密室甚至跟地獄石就隔著一層山體，肯定是爆炸把山體也炸開了，血山裏麵變成了水山。那牛生他們呢？”
小飛搖搖頭，先把路上發生的事，常寬和張勁的死講了一遍，接著黯然道：“小鈺和牛生的屍體我也沒找到，想來是被炸碎了，那地獄石也碎得很厲害，很多碎塊落進了蜂巢裏，那裏的人臉怪全死了。”
“被淹死的？”柳蒼露問。
小飛皺眉：“我看了，覺得不像。他們都沒有掙紮窒息的樣子，倒像是體內的蠱蟲先死掉了，才跟著死的，我想那地獄石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生命的溫室，磁場對他們來說就是溫度，一旦磁場被破壞了，他們也就活不下去了。”
“地獄石的內部構造被破壞後，磁場已經減弱得連十分之一都不到，我想它以後也很難再作怪了，隻是不知道最後到底是牛生還是小鈺點燃了炸藥。”
小飛不知道，他的猜測其實算是很接近真相了，因為點燃炸藥同時有牛生和小鈺兩個人的功勞，甚至應該說，不止是他倆的功勞。
那天牛生拚盡了全力到達巨石旁邊，掏出炸藥的時候先把常寬的眼鏡框放在了地上，後來點火失敗，又暈了過去，他本以為自己再也沒機會完成任務了。
但是那片逐漸散去的雷雲裏麵，卻突然落下了最後一道閃電，劈在常寬的眼鏡框上，帶起一團火焰，而那炸藥的引線就在眼鏡框的旁邊。
大長老用以劈死命蛾的閃電，也幫牛生點燃了炸藥，引發的洪水又衝垮了大長老的美夢，人世間奇妙的因果不過如此了。
“還是看看地圖吧。”婉月想起常寬張勁他們，忍不住擦了擦眼角，主動轉移注意力。
小飛點點頭接過羊皮紙，才看了一眼就驚叫一聲：“這，這是潛龍說啊，雖然隻是後世的拓本。”
“什麼戲說乾隆？”柳蒼露抬手示威，讓小飛趕緊解釋。
小飛趕緊開口：“是《潛龍說》，潛龍勿用的那個潛龍，不是鄭少秋。”
“這是一本古籍，誰寫的已經不可考了，我隻知道它分為內外各四篇，其中一篇外篇就是我父親給我看過的奇巧篇，準確地說，我看到的隻是奇巧篇的一部分，而這一張，應該就是內四篇中的某一篇某一張，雖然我沒看過，可是這紙的樣式，地圖的用色，勾勒的細節等等等等，完全跟我看過的如出一轍，絕對是同一套東西。”
“這羊皮紙並不能代表什麼年代，因為很早就有人因為羊皮紙的耐油，耐水，耐磨的性質保存重要資料，直到現代也是。所以我覺得這很可能跟我家那半本一樣隻是後世的拓本，但這上麵的內容我可以肯定，絕對屬於內四篇。”
小飛說得信誓旦旦：“因為潛龍說雖然隻是一本記錄，涉及了天文地理醫藥卦術等等方方麵麵，但是我父親根據它的名字推斷，命理風水一說肯定是重要的一部分，潛龍之意並不是潛在水下的龍，而是——”
小飛剛要停頓，柳蒼露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小飛趕緊快速說完。
“山川大河之中，隱藏著無數的龍脈寶地，找到並且利用它們，甚至可以改變人的命數，就像電視劇裏常說的，破壞龍脈甚至能讓一個朝代結束，影響一個國家的氣運。”
小飛說完瞟向蕭斌和婉月，柳蒼露和李智也向兩個人看過去：“如果連一個國家的命數都能改變，那要改變你倆的命數，豈不是小意思？”
“這地圖上的大河和周圍山體走勢都很有規律，結合起來看正像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龍，水又是生命的根源，這龍頭位置上有一個小湖泊，難道就是畫龍點睛的意思，那裏就是目的地？”柳蒼露受到小飛啟發，指著地圖右邊問。
小飛卻搖了搖頭，正要開口，李智卻拉了一下李長林的衣袖。
柳蒼露歎了口氣對蕭斌和婉月道：“好吧，我差點違背了自己的承諾。雖然很不想說出口，可是不管那地方在哪裏，我和李智不能陪你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