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最前麵的幾個溫儀村村民胸口中槍,慘叫著倒下,把後麵的人嚇得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看見了嗎,隻要有靠近籬笆的企圖,就都這麼招待。”四長老衝手下人喝道。
溫儀村百姓再也不敢叫嚷,頹然地把傷員抬回去,眼睜睜看著一道自東向西橫貫全村的籬笆從無到有,將整個村子分隔成了兩半,隻在最中央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小豁口,安上一道籬笆門。
蕭斌心急火燎,剛剛讓牛生點燃的希望之火,卻被兜頭澆上了一盆冷水,他想要再爭取一下。
“我們這裏有人能分辨出是否中蠱,能不能讓沒有中蠱的人經過檢查後,先離開南邊?”
看到蕭斌高舉雙手跨出兩步,四長老的手下登時警惕起來,兩把獵槍同時調轉槍頭衝向了蕭斌。
“哈哈。哈哈哈哈。”四長老突然大笑起來,指著蕭斌的鼻子尖:“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啊?以前如果不是聖女維護你們,你們能活到現在?”
“蠱蟲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們這一小撮蠱惑民心的害蟲。到了現在你還嫌麻煩不夠大,想把北邊的鄉親們都拉下水?嗯?。”四長老一瞪眼,北邊的百姓全都跟著附和起來。
蕭斌氣得想打人,但四長老分明不打算相信自己所說的話,無奈之下蕭斌隻好撕破臉了。
“那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讓我們相信,大長老正在幫我們想辦法?有什麼理由能讓南邊的鄉親們相信,大長老能在他們被感染毒發之前,把自己的子民們救出火坑?”
“對啊。這外來人說得對,大長老親口說的嗎,你怎麼證明?”
“你讓大長老來露個麵,親口保證,我們就相信。”
“大長老是不是已經被你們害死了,根本就是你們一直在假傳消息?”
蕭斌的話讓村南的鬼穀百姓也激動起來,畢竟之前仗著白果的抵抗力有恃無恐,他們從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過死亡的威脅。
如今不但一人多高的籬笆牆築了起來,牆後的坡上還有大刀和獵槍威脅,再加上昨天死了那麼多人,他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原來在蠱蟲的威脅麵前,自己和外來人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大長老一樣不管不問。
“嗬,你小子妖言惑眾倒是挺有一套啊。既然你這麼關心身後的人,那你願不願意犧牲自己,換來他們的安全?”四長老外表粗獷,卻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主,畢竟當年是憑著心狠手辣坐上現在位置的,他當場就將了蕭斌一軍。
“哦?怎麼說?”蕭斌沉著地問。
“你繼續往前走,看我會不會開槍,如果你走到門前打開門,我就相信你一次,讓你們把沒被感染的人先放出來。”四長老輕蔑地道。
“別過去,他肯定會開槍的。”婉月剛才見識過了四長老的凶殘,衝上前擋住蕭斌,伸出雙手不讓他過去。
蕭斌也伸出雙手,搭在婉月的肩上,看著她的眼睛:“四長老可能隻是在嚇唬我,畢竟我父親在幫大長老做事,他未必真敢打我,再說,就算重傷又如何,隻要不死,就值了。”
婉月不想聽,拚命搖頭。
蕭斌歎口氣,抬起一隻手指向那群已經黑壓壓的村民:“你還記得昨天看到的那些死人嗎,牛叔兩口子,李長林他們,還有小女孩等等等等,蠱毒隨時可能爆發,他們都有可能步了牛叔的後塵,你忍心讓那麼多還沒被感染的人在這裏等死嗎?”
聽了蕭斌的話,婉月忍不住回頭看去,隻見除了怒氣衝衝的溫儀村民以外,鬼穀南部的百姓也都聚在了一起,扶老攜幼滿麵淒然,無論男女的臉上都充滿了對生存下去的渴望。
婉月用力在蕭斌的嘴唇上親了一口,什麼也沒說走回了柳蒼露身邊,柳蒼露伸開手臂,讓婉月把臉埋入自己的懷裏。
蕭斌深吸一口氣,重新邁步朝著籬笆門走去。
“嘿,還真不怕死啊。就衝這一點,我老四佩服你。不過嘛,子彈不長眼,我越晚開槍,你受的傷就越重,最後能不能保住一條命,隻能看你造化了。”四長老抬起槍瞄向蕭斌。
蕭斌的心跳很快,因為他的確不能肯定四長老會不會開槍。
現在聖女不知所蹤,外麵已經沒人能夠約束四長老,就算他開了槍,到時候說是走火,也未必會有多嚴重的責罰。
況且,蕭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大長老身邊是什麼樣的地位,四長老到底會不會顧忌蕭崔嵬的麵子根本就是未知數。
如果自己的父親也隻是大長老的一個棋子,一個用過即棄的小卒,那自己這一槍可就吃定了。
這蠱蟲體質雖然不會被蠱蟲寄生,可是四長老說得沒錯,子彈可是不長眼,更六親不認的,幾步之後,真的要聽天由命了。
一步,兩步,三步,四長老始終沒有開槍,但槍口也始終沒有放下。
圍觀眾人的心情和蕭斌一樣複雜。
他們既希望四長老不要開槍,又擔心四長老在蕭斌走到最近的時候才開槍,有些人幹脆希望四長老現在就趕緊開槍,至少距離遠一些的話,蕭斌傷而不死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