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女卻在跟張勁竊竊私語:“幸虧咱們跑過來的時候,牛生在門外看見了,不然把咱們當成凶手就麻煩了。”
“不可能啊,你這倆人的死狀,咱們幾個赤手空拳的,就算他再笨也應該能看出不是咱們幹的。”張勁疑惑地打量著院子:“咱們來的時候的確沒人從門口出來,如果也不是從窗子逃走的,難不成它會飛?”
張勁說完還做了一個漂浮的動作:“我說的飛,可不是用翅膀飛啊,你們懂的。”
乖乖女想了一下才明白張勁說的是鬼,嚇得也不停四處打量起來。
常寬則是湊到門口,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也往裏麵看去。
牛叔顯然是被生撕硬咬分屍的,而牛嬸的身上則帶著槍傷,可以想象,在牛叔死前的奮力一擊,非但沒能打中敵人,還誤傷到了牛嬸。
“這房子就這麼點地方,牛叔再情急之下也不至於失準到這個程度吧?如果真是打歪了,我倒是能理解他為什麼每次都空手而回了。”柳蒼露苦笑一聲,顯然自己都不信。
“除非,那東西根本就是虛無的,瞄再準也別想打到。”蕭斌自嘲地看著窗子:“可是鬼逃走時候還用得著走窗戶嗎?”
試想一下,這鬼化為一道黑煙,撞開窗子飛走,所以小龍在地上怎麼探尋都找不到氣息,倒還真是一種荒誕卻合理的假設了。
不過這不是西遊記,也不是魔幻電影,所以一定有更加合理的解釋,隻不過蕭斌一時間想不到。
可是,對於這麼古怪的事,村民們卻有自己的解釋。
牛叔一家是鬼穀居民,跟左鄰右舍都有交情,大家幫忙草草埋葬了兩人的屍體後,牛生被臨時安置在了牛大伯家裏住,然後,流言便傳開了。
“我早就說吧?這孩子早晚把他家人都克死。”
“噓。別瞎說。”
“誰瞎說了?你們沒看這次死的不是外來人了嗎?我跟你們說,跟上次的吸血鬼根本是兩回事,這次是家鬼。”
“牛生成年了,開始討債了?”
忙和了一下午,相親們在牛大伯的院子裏吃飯,席間不停竊竊私語,還有不少人悄悄望向在屋裏發呆的牛生,同時露出唏噓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說是外來人掃把星了,反而懷疑起受害者的孩子了呢?”婉月看牛生可憐,不忍心他再受精神上的壓力。
柳蒼露搖搖頭,去跟幾個老鄉套了會兒近乎,然後帶著一個老人回到了自己這桌上。
常寬看似在胡吃海塞,當柳蒼露帶來那老人開口的時候,卻暗暗留意著聽起來。
“你們外麵來的是不知道啊,牛生這孩子,打一出生,就是個鬼娃。”老頭留著山羊胡子,瘦幹的臉上透著得意,終於有人願意聽他詳細講述了,美得他滋啦了一口白酒,清清嗓子才開腔。
“鬼娃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人嗎,還是被鬼附身了?”張勁感興趣的樣子讓紅發女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都不是,他是被鬼盯上的孩子,或者說,就是人們常說的招鬼體質,而且還是這種體質中的極端。”山羊胡老者說得邪邪乎乎的,讓人不敢去打斷。
“你們見過一出生就全身漆黑的孩子嗎?”大家當然知道他說的不是黑皮膚外國人,同時搖搖頭。
“牛娃——牛生的小名,他就是這樣的。”老者的臉色也嚴肅下來。
“當時我就說,這孩子是不祥之子,早晚會被鬼給抱走,還不如別留了,扔進山裏去讓他自生自滅,可是老牛他倔得很啊,死活不聽我的,對了,老牛就是牛生的爺爺。”
山羊胡子見大家聽得認真,滿意地吸口氣繼續說著:“結果你們猜怎麼著,第一天夜裏牛娃的奶奶就去了,睡著覺沒聲沒息地就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夥除了發現她的屍體以外,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牛娃的身體有一半變白了。”
“一半變白?”好幾個人忍不住張大了嘴。
“沒錯,就是下半身的黑色,不知道怎麼就褪去了。剛出生時候可是用盡了辦法都洗不掉的黑色,就那麼一宿之間沒了,成了正常娃娃的膚色。”
山羊胡老者說到這裏的時候,自己的眉頭都擰成了疙瘩,顯然是想起當時的情景仍然無法解釋原因。
“然後這天的夜裏,老牛在給他婆娘守靈的時候,一個沒留神踩在什麼東西上,滑倒後就沒起來,腦殼直接磕在地上就沒氣兒了。等人發現的時候,才看見他是踩到了娃娃換下來的尿布,本來晾在繩子上的,不知道被什麼妖風給吹了下來。”
“然後第二天,這娃娃的上半身也變白了?”紅發女終於忍不住插了句嘴,老者抿著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