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知道蠱毒對人體的特殊作用，但是蕭斌現在還沒有跟雯雯見麵，並沒有親眼看見蠱毒修複人體的過程。
而這骨架上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長出皮肉來，最後變成了一個赤裸裸的人類軀體，這個宛如讓人重生，或者說逆轉了生命消亡的過程，讓蕭斌目瞪口呆。
“又失敗了。”鬼臉人卻看了一眼那重生人的眼睛，搖搖頭歎口氣：“飛來石的磁場可以促進血蠱的活性，讓它們的重生能力呈數倍的速度激發，可終究還是差了一些東西”。
這時那石台上白色一邊也打開了個圓洞，血柱裹著剛剛成形的重生人一拐彎就朝著圓洞衝過去。
然而到了那圓洞的下方，重生人卻懵懂地看著那可以讓他重新做人的出口發呆，根本沒有伸手爬上去的意思。
很快，血柱像是失去了耐心，突然往回縮去，隨著血柱的逐漸縮短，那重生人的身體開始消融，這時他才發出本能的叫喊，身體也開始掙紮。
但是任憑他如何叫喊，都發不出聲音，因為他的身體內外都已經被血液充滿了。
就像剛才的過程倒放了一遍，血柱退回了血池，重生人也變成了一具骨架漂浮在血池上，很快連骨架也溶解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蕭斌絕對不會想象到，就在剛剛，一個生命經曆了誕生到重新消失的全過程。
“人的生命，就是這麼脆弱？這麼不值一提？”蕭斌的身體有些微晃。
鬼臉人卻搖搖頭：“因為他還算不上一個新生命，他沒有靈魂，沒有靈魂的生命，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
“對啊。我也跟二長老說過這個道理，可是他說大長老自有安排。”蕭斌皺著眉頭。
鬼臉人的嘴角動了動：“所以這個最大的實驗室，為的就是跨出最後一步。”
“你的同學，齊思璐，在殺死自己的主人格後，以從前隱藏的副人格重生了，大長老肯定覺得，這些死人的主人格在死亡的同時也死掉了，重生的時候隻要有了齊思璐的血，或者說，她血液裏的那種蠱蟲，就能激活死人的隱藏人格，讓這個人格隨著肉體重生而重生，讓這個人以副人格重新回到世界上。”
蕭斌深吸了口氣：“這樣的話，重生的鬼穀子就有了靈魂。”
“可是……”蕭斌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隨即狐疑道：“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鬼穀子生前主人格的優點便將不複存在，變成一個滿是缺點的鬼穀子了？雖然他的記憶和才能可能都在，但嚴格來說，也不是原來的鬼穀子了。”
鬼臉人讚許地點頭：“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大長老費盡心思複活一個很難預料的祖師來，又有什麼用呢？搞不好，這祖師成了個暴君，會連他自己都被殃及。”
蕭斌垂下眼皮，鬼臉人覺得他在思考這件事，卻不知道蕭斌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強。
因為剛才鬼臉人說的是祖師，卻沒有說鬼穀子。
一般鬼穀中人才會說祖師，外人對鬼穀子沒什麼感情，會直呼其稱號。
加上之前鬼臉人說，他也是最近才發現大長老利用現代科技的事，也讓蕭斌很疑惑。
如果自己的父親一直跟大長老在一起，難道這麼多年了到現在才發現嗎？
不過蕭斌餘光偷瞄了一眼鬼臉人，他的身形，聲音都的確是自己記憶中父親的樣子啊。
或許，在穀裏待久了，所以他習慣了稱呼鬼穀子為祖師。
而且他雖然一直在替大長老做事，但有可能之前一直在外活動，最近大長老的試驗接近成功了，他才有機會進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可能幫得上很關鍵的忙。
這樣一想蕭斌便覺得釋然了，轉而擔心起齊思璐來。
“你別擔心，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或許可以救你的同學。”鬼臉人居然猜到了蕭斌的憂慮，這讓蕭斌更加相信他就是自己的父親。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就是再好不過的證據了。
“找個合適的機會，再殺死齊思璐的副人格，或許，她的主人格能夠重生。”鬼臉人的話讓蕭斌眼前一亮。
“你是說——”
“沒錯，我懷疑，殺死主人格其實隻是一種調轉，把主副人格對調了而已，主人格未必真的死了。或許主人格隻是像以前的副人格一樣陷入了長眠，被壓製到了極限，但是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死灰複燃。畢竟，人是種奇妙的東西，人格更是虛無的存在，他本來就是憑空產生在人靈魂中的東西，為什麼就不能重生呢？”
鬼臉人說著話看向血池：“沒人知道靈魂是什麼，但是卻有俗話這樣說：氣節是在骨子裏的，靈魂卻從出生開始就流淌在血液中。她的血還在，靈魂缺失的部分，早晚會慢慢修複的吧。”
“你有多大把握？就是，對於這個假設。”蕭斌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