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斌腦中設想著無數種大長老形象,急匆匆前行之際,前方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石門機關啟動的摩擦聲。
接著一個有些眼熟的背影出現在了蕭斌的跟前幾米遠處,顯然那人是通過機關進來的。
“你真的確定,就這麼去見大長老了嗎?”那人一開口,蕭斌突然全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那熟悉的背影,那熟悉的聲音,不就是蕭斌苦苦找尋了幾年的父親——蕭崔嵬嗎。
蕭斌叫了一聲就要撲上去,那人卻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出幾步:“別過來,不然我隨時可以消失。在這裏,你絕對追不上我。”
蕭斌趕緊停住腳,生怕一個衝動就讓這份驚喜化為泡影。
“爸,是你嗎,你還好嗎?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吧。”蕭斌大叫,又差點忍不住上前去拉那個背對著自己的人。
那人卻沒有接話,反而繼續說著自己沒說完的話:“如果你現在去見大長老,就一點兒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說完他轉過身,蕭斌忍住砰砰亂跳的心瞪大眼睛去看,卻不禁有些失望,這人帶著一張鬼臉的麵具,根本沒有露出臉來。
如果蕭斌足夠冷靜,可能會下意識地懷疑,自己的父親為何不跟自己坦誠相見,為什麼不接自己的話,為什麼見到自己的兒子卻毫不激動。
可是狂喜之下他根本沒想這麼多,而且不管父親有什麼苦衷,他都不會在乎,現在他的心裏,見到自己的父親平安地站在麵前,才是最重要的。
“找到了你,我就不用——”蕭斌剛想說,不用去找大長老了,卻突然住了口。
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婉月,想起了其他中蠱的人,還有被自己一個失誤而連累的村民們。
大長老,還是非見不可的啊。
“剛才的路,可以直接通往大長老的密室,可是如果你聽我的,還是先了解一下大長老在做什麼,然後再決定要不要見他的好。”鬼臉人說完招手,示意蕭斌跟著他。
蕭斌不敢跟得太近,生怕父親有所顧忌,但是更不敢跟得太遠,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就怕一眨眼麵前那個熟悉的背影就消失了,幻覺一場。
自己朝思暮想的親人,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了自己麵前,即使是蕭斌也無法控製自己讓自己不激動。
這個時候別說他不讓自己去見大長老了,就是他說出更奇怪的要求,蕭斌也會不假思索地去照做。
這條小通道走了沒多久,那鬼臉人突然一伸手在牆上一按,牆上就出現了一個暗門,蕭斌跟著他走進去後,明顯覺得坡度和角度都再次改變了。
再走了十來分鍾後,空氣開始流動,蕭斌知道,快到出口了。
可是讓蕭斌非常不安的是,這從外麵湧入的空氣中,很明顯地帶著一股鹹腥味。
那味道如果放在以前,蕭斌還不算多麼熟悉,可現在他百分之百敢確定,就是血的味道。
這麼重的血腥味,前麵到底是什麼地方?
蕭斌沒有問,因為很快答案即將揭曉。
地道的出口外居然有光線照進來,不過那看起來像是電燈的光芒,而不是陽光,這讓蕭斌心中的疑惑更甚。
鬼臉人走到了出口外,招呼蕭斌讓他也出去,蕭斌這才鼓起勇氣追上鬼臉人,跟他並肩站在了出口外。
接著,蕭斌便深吸了一口氣,顧不上偷瞄鬼臉人了。
因為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得思維能力都快停止了。
“你是不是以為,在外麵那塊隕石下方看到的,就是蜂巢了?”鬼臉人的話帶著些嘲諷,但卻不是針對蕭斌,同時也針對自己。
因為他和蕭斌一樣,第一次見到這景象的時候,同樣被震到了。
這是對所有目光狹隘,想象力貧瘠的人的衝擊和俯視。
山的內部是空的,但是卻不像溶洞那樣純天然形成,反而極大地彰顯了人力的偉大。
像是一個倒扣的碗,但是內壁上卻開鑿出了一個個的小洞,洞的大小分為兩種,一種是跟外麵人蛹所在的孔洞相仿大小,另一種是像蕭斌所在洞口那般大小,可以讓人初入的尺寸。
每個稍大洞口之間都有螺旋形的石階相連,石階的一側是山洞的內壁,另一側就是萬丈懸崖,而那懸崖的下麵,像是一大鍋滾燙的油湯,滿滿全是鮮血。
蕭斌不知道那血池有多深,但是它那巨大麵積足有足球場般大小,即使深度很淺,容積也是非常恐怖的。
這是要死掉多少生物,花費多久時間,才能攢夠這麼多的鮮血?
蕭斌有些頭皮發麻,然而這還遠遠不是他受到震撼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