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前還在一起說話的同學,就這樣沒了,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
“會不會小飛說的對,咱們這趟真的是去送死的?”秦俊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哪裏受過這種刺激,情緒一下低落起來。
“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咱們距離上一個村子已經幾十公裏了,這天也黑了,不盡快趕到下個村子,咱們不餓死也得凍死。”張勁用衛生紙捂住額頭,大聲提醒。
“去問問那個車裏的人,他們從哪來的,離有人家的地方還遠不遠。”常寬提醒道,三個人趕緊朝著對麵的麵的跑過去。
“你們他媽怎麼開車的。”秦俊剛跑到跟前就開始罵,結果裏麵卻沒有一個人回應。
“壞了,難道都撞死了?”三個人同時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往裏麵照去。
駕駛座和副駕駛的兩個人已經隨著車頭一起被擠成了肉餅,後麵坐著的四個人也全都七竅流血,眼見沒有一個活人了。
“媽的,這破車的安全性太差了,怎麼這麼撞了一下就都死了?”秦俊怒罵,雖然說是他們逆行撞上了自己,自己也不怕掏錢,但是一下死這麼多人還是讓他頭皮發麻。
“快,快逃。”就在三人無奈地準備轉身離開時,車裏的一個死屍突然開口了。
常寬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有個沒死的。”
秦俊趕緊打開車門往裏照去,果然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睜開了眼睛,正在艱難地說話。
“逃?是有人在追你們,所以你們才亂開車的?”秦俊邊說話邊伸手去拉那個人,想把他弄出來再說。
誰知那人卻搖搖頭:“我走不掉了,沒人能活著離開。”
接著兩眼一翻,死透了。
“媽的真是晦氣。”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手裏,秦俊氣得直往手心吐口水。
張勁挨個給其餘人把了把脈,確定這回是真的都死了後,三人開始合計起來。
“走回去的話,幾十公裏恐怕不太現實,現在手機又沒信號不能看導航,我覺得咱們不如往前走,根據小飛之前所說的距離,應該快到那個什麼村了。”
常寬指著上山的路,提出了建議。
“幾十公裏要是我自己倒還能跑回去。”張勁嘿嘿笑道:“我平時可是每天要跑十公裏鍛煉的。”
“得了吧,就你那腦瓜瓢,沒跑幾步就噴血而亡了。”秦俊想起那幾十公裏的山路就雙腿肚子抽筋,打死也不想返回,舉手投票支持常寬的建議。
三個人唉聲歎氣地朝著山上走去,渾然不知從剛才開始,他們也已經如同麵包車裏那人所說,再也走不掉了。
或許是受了心情的影響,也可能是因為天氣的陰冷,常寬覺得月亮灑下的光都帶著一種寒意。
好在走了沒多久,轉過馬路上的大彎之後,三個人就看見了一片火光。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這麼快就有人了。”秦俊高興地跑過去,張勁和常寬也歡呼一聲跟上。
不管前麵的是住戶還是露營的人,隻要秦俊身上有錢,就不愁得不到幫助。
不過三個人快要跑到火光跟前時,卻不約而同一齊放慢了腳步。
那居然是一個村子,可是看樣子又不太像是一個村子。
平常印象中的村子應該籬笆院泥土房,雞鳴犬吠炊煙嫋嫋,可此時眼前的這座村莊卻很奇怪,如果用死氣沉沉來形容都毫不為過。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不僅籠罩在村子的上方,同時也充斥在村子裏的每個角落。
接著便是各種破敗的景象,殘缺的圍牆,倒塌的房屋,還有一個個遊魂般或坐或站著的居民。
常寬之所以沒把他們當成鬼,是因為月光下他們全都有影子,而且還需要靠生火來取暖,否則三個人恐怕早就掉頭而逃了。
“這怎麼跟剛打完仗似的啊,你們看,不光殘垣斷壁的,連這些人都衣衫襤褸,身上帶傷。”秦俊嘖嘖稱奇。
張勁也吸氣道:“難道這山溝裏如此落後,這年頭了還有什麼部落間的衝突不成?”
常寬卻已經餓得不行了,聞著烤地瓜的香味就走了過去,衝著一個火堆旁的老大爺開口:“大爺,這是什麼地方,烤地瓜能賣給我們幾個嗎?”
秦俊和張勁跟上去,卻見那老人用憐憫的目光掃了三人一眼,接著也不說話,拿起鐵棍挑了幾下,從灰炭裏挑出幾個熟透的地瓜道:“什麼錢不錢的,拿去吃吧,錢在這裏已經沒有用啦。”
“您這話什麼意思,這到底是哪啊?”秦俊拿起地瓜差點把手燙了,一邊吹氣一邊追問。
火光中老者的臉上似乎有血痂脫落,他用幹澀的聲音先是笑了幾聲,最後才回答:“這裏是個來了就走不了的地方,你們不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