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你嚇死我了!”田勇軍聽到黎嘉木的聲音,似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巡警在南嶺隧道攔截了一輛可疑的車輛,那些人從車上丟下來一個血人,巡警以為是你,顧不得攔截,把那人送院搶救了。老天,你沒事就好了!”
“血人?”黎嘉木緊張地問道。
“對,據說是槍傷,渾身是血,認不出人樣。正在醫院搶救。”
“一定要救活那個人,我馬上會來。”黎嘉木掛了電話,看著一臉懵的司機,急促地說道:“師傅,麻煩你,去武警醫院。”
“好嘞!”司機從黎嘉木的通話中,大概判斷出了什麼,他將腳底的油門踩到了最大,風馳電掣趕往花都市武警醫院。
血,滴滴答答地從黎嘉木的麵頰上滴落下來,染紅了黎嘉木那件藏青色的休閑褲與灰色的襯衫。
蘇童伸手有些冰冷的手,輕輕拭去了黎嘉木麵頰上那滴落的鮮血,心底,就像是刀割一樣的難受。
原本隻是做一個項目,原本預計著項目完成,便於黎嘉木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卻不想意外頻生,九死一生之中,她體會到了黎嘉木的愛,更見證了一個明星企業家的隕落。
是貪婪,是欲望,還是人新的對金錢永無止境的貪婪?蘇童無法判斷,有一件事,蘇童是很清楚的,背負秘密生活的人,永遠無法理直氣壯地麵對人生。
蘇童更加堅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尋回那段丟失的記憶,尋找到那個叫舒暢的女孩子,分擔她的痛苦,告慰廖遠航的犧牲。
快遞司機載著黎嘉木與蘇童,風馳電掣一般趕到了花都市武警醫院。
急診室裏,如臨大敵。
田勇軍早已等在了那裏,見到黎嘉木滿身鮮血從車上跳下來,上來對著黎嘉木的胸口就是一拳,隨後,田勇軍大聲地對著等候的一聲喊叫著:“快點來人包紮啊!”
黎嘉木擺擺手,指指了蘇童,對田勇軍說道:“麻煩你找人照顧好她。”說完,不等田勇軍反應,便匆忙趕去了手術室。
蘇童拒絕了幾個護士的攙扶,腳步有些踉蹌地跟上了黎嘉木。
手術室的燈,一直都亮著。
黎嘉木焦躁地站在手術室的門外,來回地踱步。他在等待,等待南嶺隧道勘察現場傳來的簡報;等待手術室的燈光亮起來。
重傷的人沒有穿黑衣黑褲,那就一定是袁野或者廖遠航。無論是誰,此刻,都是他黎嘉木的救命恩人!
黎嘉木的神經繃的緊緊的,就連大聲呼吸都不敢。
蘇童看著黎嘉木麵孔上那條深深的疤痕,心疼不已,她連聲哀求黎嘉木,讓他先把流淌不止的血止住。
黎嘉木經不起蘇童苦苦的哀求,這才答應了醫生,做了簡單的包紮。
“我沒事。”黎嘉木望著蘇童焦慮的眼神,想要微微笑一下,緩解一些蘇童的緊張,但是,他做出來的,卻是更為心酸的苦笑。
鑒於蘇童曾接受到大量麻醉劑的麻醉,必須接受一個全麵的身體檢查,在醫生強烈的要求下,蘇童隻得跟醫生一起離去。
黎嘉木隻是對蘇童擺擺手,算是告別,眼神便又緊盯著手術室的門,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了。
中午11:10分,南嶺隧道勘察現場的警官傳來的消息:在現場,發現了袁野的屍體。
黎嘉木心裏咯噔了一下,那就是說,在裏麵搶救的人,是廖遠航!他把雙手扒在手術室的門外麵,想要看清楚裏麵的情況,卻被護士趕了出來。
黎嘉木的心簡直就像在火上炙烤一般的難受,一個被苦苦追尋了七年的逃犯,一個連累到一名警察身敗名裂的人;一個誓要緝拿歸案的逃犯,竟然在危急關頭,舍棄性命,救了通緝自己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