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善科一不留神,讓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出來,他有些慌亂,慌忙伸出手在眼眶中摁了下一。之後,便拿起筷子,指著碟子裏的菜對黎嘉木說道:“這個洱海小魚才地道,別的地方做出這個味道,你試試。”
說完話的廖善科,這才注意到黎嘉木那愧疚難耐的麵容,廖善科有些尷尬,他趕緊放下筷子,伸手拍了一下黎嘉木的肩頭:“木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廖善科低下頭,對著黎嘉木:“木子,我沒有責怪你爸的意思。我拍著自己的良心跟你說一聲,阿水出了警校,就跟著你爸。你爸對待阿水,比我這個大哥更盡心。
我相信,要是在工作中遇到了意外,你爸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換取我弟弟的命,說真的,我這個做哥哥的未必能做到。
所以,我相信,出了這件事,你爸心底,比我更難受。”廖善科的眼睛裏,閃爍著感動的光輝,他再一次往前探了一下身子,將自己的麵孔盡量再靠近黎嘉木一些,麵容上,開始出現了一絲夾雜著凝重的詭異:“木子,再說,我一直不相信那一場意外是你爸造成的。”
“什麼?”黎嘉木驚呼了一聲,他詫異地看著廖善科。
廖善科坐直起身子,看著黎嘉木,堅定地點點頭。
“廖叔!”黎嘉木突然有點感動。他明白,廖善科的話,一半是依據現場疑點的分析,而另一半,則源於父親黎剛的信任。
廖善科把雙手放在麵前的餐桌上,有節奏地敲擊了幾下,似乎在確定,要不要繼續接下來的話題,終於,在手指敲擊了兩三下之後,廖善科再一次往桌子前探了一下身子,麵色瞬間變得異常凝重:“木子,如果你今天不來問我,所有的疑問,我都埋藏在心底,絕對不會對外人說起,既然你今天來找我,就說明這是天意。我就把我心底的疑問,一股腦告訴你。
我第一個疑問,當年梁紹齊家屬的車禍,梁紹齊趕到現場第一時間便去翻副駕駛位置的那具屍體,態度冷靜粗暴,不符合常理,讓我懷疑。
我第二個疑問:兩起車禍,都是配合目擊證人完成的結案陳詞。而兩起目擊證人卻是同一個電話號碼。這裏麵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為,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不妄加評斷。”
廖善科說道這裏,為黎嘉木的杯子裏加了一點酒,自己也加了滿滿一杯,一口喝幹,這才又加了一句:“我該說的,都告訴你了,至於該怎麼查,就看你自己的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切都要謹慎行事。”
廖善科的神情,是一種恐懼,一種對未知事件的恐懼,對黑暗處影子的恐懼,黎嘉木感受到了。
廖善科一定是遇到過什麼,或者是感受到了某種威脅,才會是如此的表情。
黎嘉木不願意再逼問下去,畢竟他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經屬於驚天的內幕,這裏麵的信息含量,已經足夠他消化的了。
想到這裏,黎嘉木端起麵前的杯子,敬了廖善科,之後,便一飲而盡。他明白,廖善科的意思非常清楚,他一直懷疑,廖昌水或許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有人偽造了那一場車禍,之後,家嫁禍了黎剛。
黎嘉木更明白,廖善科也同樣質疑當年梁紹齊家屬遇難的那場車禍。如果初夏的身份經過核實以後,確實是梁紹齊的女兒,那麼。。。。。。黎嘉木生生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
今天是8月18日。
這一天,在年輪的鋸齒之中,微不足道。
這個日子對於花都市普通市民來說,更是沒有什麼特別。唯一特殊的,便是這個日子,是台風過後的第一個星期天。
往日的霧霾,隨著台風的吹襲一掃而光,將湛藍湛藍的天空,留給了花都市的天空上。偶爾駐足抬頭,居然還能見到一兩朵白雲從天際輕柔地飄過,雖說很快便被眼光刺眼的光芒遮住,不得不說,今天的天氣,是難得一遇的。
最主要的是,強台風經過之後,帶來了充足的雨水,每一個街邊的大樹,都貪婪地將那些雨水收納進自己根須掌控的範圍,葉子從而變得鮮嫩起來。
鮮嫩的樹葉開始擴展,猶如得到愛情滋潤的少女,洋溢出無比的身材。樹葉綠了,自然遮擋了陽光,也毫不吝嗇地將儲存在根須的水分揮發出來,讓燥熱的空氣濕潤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