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就算知道那是陷阱,我們有資格避開嗎?”
“我有教過你逃避嗎?”馮建國站起來,對黎嘉木揮揮手:“你去忙吧,注意安全。”
“是!師傅!”黎嘉木匆匆應了師傅,趕緊打電話把方向叫了出來。
“台風哦老大。”方向抬頭看看天。
“要是袁野真的在哪裏,你以後會後悔嗎?”
“我沒說不去啊。”方向白了黎嘉木一眼。
天邊,是黑壓壓的雲層,如末日一般在頭頂聚集,似乎將積存了一個夏季的憤怨全部囤積了起來,在找尋合適的時機發泄。
一陣陣的颶風從四麵八方吹襲而來,夾雜著路上的石子,敲擊在車窗上。發出瘮人的響聲。
天文台已經發布了8號風球警報,街道上已經鮮有行人。唯有載著方向與黎嘉木的這輛吉普車在疾風中穿行,向著台風的漩渦中進發。
南郊穿山隧道。
袁野開著偷來的車,穿過了那條全長12公裏的、尚未通車的隧道。
在車子快到隧道出口位置時,袁野將車停了下來,他將車子放在離出口五十米遠的隧道內,步行出了隧道。
這個位置距離賴寧新報出的藏匿的地點,不到三公裏。袁野明白,他必須隱藏自己,萬一那是陷阱,他要給自己尋好出路。
出了隧道的袁野,從一側的山坡上繞行,順坡而下,直奔那座幾乎荒廢了的小山村。
天空中的黑色烏雲,幾乎觸手可及。狂風裹挾樹枝,相互拍打著,不時有殘斷的樹枝伴著紛飛的樹葉跌落下來,砸在袁野的頭頂,落在他的身後。
袁野卻無所畏忌,他已經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了。
八年的辛苦,拱手相讓,他不在乎。他隻求一切平安,但是他錯了,既然錯了,就要尋機補救,賴寧新擅自轉移公司資金,又私自轉賬給高文博的家屬,他就是真相。隻要能與賴寧新達成同盟,也許還能絕地反擊。
所以,任何的困難,都不能阻止袁野前進的腳步。
下了山坡,沿著山邊小道行走大概十分鍾,眼前出現了一所散落的的民居。這便是賴寧新所說的藏身的位子。
一所僻靜的小院,在村口出,孤獨地矗立在狂風中,顯得更為寂靜。按照賴寧新的描述,那間獨院,便是賴寧新躲避的地方。
袁野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他貓進一邊的樹叢中,仔細地觀察小院周圍的動靜。
幾個經常坐在樹下打瞌睡的老人家,在台風來臨之前,被家人接到了城市居住,讓原本就沒幾個人居住的小村子,顯得更為荒涼。
袁野確信四周並沒有可以的人員,也沒有特殊的動靜,這才輕輕地鑽出了叢林,摸到了那所孤獨的民房前。
院子內,鋪滿了從樹上落下的枯葉,讓這所偏避的院子顯得更為荒涼。這也顯示,這個地方,確實沒有閑雜人等過來。
這讓袁野稍稍放了心。房門是虛掩著的,袁野伸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因為天氣的原因,屋內的光線很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房內內混亂不堪,到處都是堆積的空飯盒。一股發黴的氣味充斥在房間內。
袁野強忍住那令人作嘔的味道,背靠著門,目光謹慎地將屋內搜索一遍,注意力被右側窗口的地方吸引住。
在進門右側窗口下,有一張破舊的八仙桌,桌子上趴著著一個人。
花白而雜亂的頭發垂落下來,將那人的樣貌遮蓋住,一件襯衫蓋在肩膀上,將整個後背遮擋住。對於袁野的道來與輕聲的呼喚,那人一動也不動。
即便如此,袁野還是從那人的身形上一眼認出:那人就是賴寧新。
袁野猛地止住了腳步,他看著一動不動的背影,瞬間醒悟過來,“這是陷阱。”賴寧新已經被人殺死了!
袁野開始感到驚恐。
一道閃電從天際劃過,雪亮的閃光,從烏黑的雲層中穿透出來,將昏暗的室內照的雪亮,隻是那一刹那,袁野便瞥見,淵源的鮮血,正從賴寧新坐在地椅子上一滴一滴地滴落下,在地板上彙集成了一團血泊。
袁野渾身的汗毛一下炸了起來,冷汗瞬間將脊背濕透,他幹脆走到賴寧新的身後,一把扯去了蓋在他肩頭的那件襯衣。這才赫然發現,一柄匕首,深深刺進了賴寧新的後背。鮮血順著賴寧新的身體滴出來,泛著難聞的血腥。
袁野心底猛地一顫,這種專業的殺人手法令他不寒而栗。他不敢再多逗留,趕緊壓低頭頂的太陽帽,轉身出了屋子。
隨著那一道雪亮閃電而來的,是一聲驚天的響雷。豆大的雨滴,也隨著那一聲響雷,揮灑下來,砸在臉上,一陣疼痛。
袁野被這一聲響雷嚇得一哆嗦。他裹緊身上那件破舊的沾染著水泥汙漬的汗衫,匆匆離開院子,直奔村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