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趴在蘇童的對麵,將一隻筆在桌子上打著轉,百無聊賴。她見蘇童始終都是陰著著個臉不說話,有些好奇:“蘇總,您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你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扭轉局麵?”蘇童反問。
“我始終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初夏沒有回答,又提出了自己的質疑。“三年了,我為什麼去哪裏都帶著你?”蘇童撿起桌子上的那隻筆,用筆頭敲著初夏的眉心。
“因為我貼心啊,我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不用你操心啊。”初夏忽閃著眼睛。
“可是你隻有我一個啊,這麼大的公司,都換成她自己人,那個妖精一個人看的過來嗎?”恍然大悟的初夏又陷入了憂鬱的思考當中。
蘇童卻無暇理初夏的茫然,她的思慮在於這個異常事件背後目的。
截止到現在為止,一切工作上的安排,都是戚代薇在執行,她在聽從誰的指令?她幕後的老板到底是誰?真的就是那個占據最小股份的李成龍?
袁野視這個項目為生命,但是,自從完成了融資之後,袁野好像完全放棄了對項目的管控,任由戚代薇為所欲為呢?他為何一點反擊都沒有,便如此輕易地便放棄了控製權呢?這幕後有什麼交易嗎?
蘇童一邊想,一邊搖頭,任何的可能又都被不可能否定。眼前的局麵,就如一團亂麻。但是,有一件事情蘇童是明白的,在這個一切以金錢來衡量價值的社會裏,多不正常的事情,都能顯得合理合法。
蘇童更加明白一件事情,走到眼前這個局麵,她確信,是該去跟袁野告個別了。
下午14:50分。
蘇童按照以往的慣例,坐在電腦前,給每一位合作過的同事的郵箱裏發了一封感謝信。
在郵箱列舉到戚代薇的郵箱號時,蘇童猶豫了一下,她對這個人沒有一絲的好感,也不準備跟她再有聯絡。蘇童想要跳過,但是搖頭歎息了一下,還是將戚代薇的郵箱加入了發送的行列。
“袁總在嗎?”發送完郵件的蘇童抬起頭,問正趴在辦公桌上百無聊賴翻看手機新聞的初夏。
“在呢。據說袁總現在是宅男,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有踏出辦公室的門了。”初夏的眼睛這才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來。
“那好吧,我這就去告別,你也準備準備吧。”蘇童說完,有些遲疑地將那份辭職書抓在手中,慢慢吞吞地出了門。
剛走兩步,便被初夏叫住了。
蘇童扭頭一看,初夏手裏抓著自己的電話,匆匆忙忙地追了出來:“你怎麼老是丟三落四的,出門也不帶上電話。”
“老了。”蘇童撇撇嘴,為自己魂不守舍的樣子解困。
“等你下來我們就走了麼?”初夏的神色有些哀傷。
蘇童無聲地點點頭。
蘇童所受的打擊,以初夏的年齡與履曆,還體會不到。
自從成為職業經理人以來,蘇童是靠著專業的能力及出色的業績,得到了行業內的一致認可。負責的項目,極少因為人為的原因出現紕漏。
每一次項目完成後,那些財團的老總無不希望勸說蘇童能留在公司,成為自己得力的幫手,大部分的獵頭公司都以跟蘇童保持合作關係。
像今天這樣的,工程進展到一半,出現如此進退維穀的局麵,真的是職業生涯中的恥辱。